而如今唐九所思问题之难也不在于此。
她自然心知肚明这几个点里不可能有镇北王妃的画像,所谓她去跑一趟就只是单纯的跑一趟而已。
她面临的问题是,是否要趁此机会,顺带把那幅镇北王妃的画像还给谢子叙。
毕竟那画像留在手里无异于烫手的山芋,哪日稍有不慎,一旦被发现在她手里,这事情就一千个一万个说不清了,而且这画像如果不物归原主,镇北王就不会走,他不走,自己就面临着再被拉过去刁难一番的可能……
如果让唐九单纯从这个思路去分析,她觉得自己应当抓住这个机会,把这幅画像物归原主。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九狐疑地转过头去又看谢子叙,却见他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十分正常,倒显得像是她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为担心此事有诈,唐九想了想,决定迂回一下,这样即便是谢子叙设计了什么,她也有点余地。
于是,那晚夜黑风高,唐九追着一个点里的小厮跑,一路跟到了谢子叙因为帮她掩护而潜藏的墙角外。
唐九就当着暗处谢子叙的面把那人给摁住了。
然后一波翻腾,从那小厮背后翻出一个盒子,她打开来,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纹样。
她摁着那小厮的力道丝毫未减:“说,为什么偷东西。”
那小厮明显的慌乱且不知所措:“你是什么意思?偷什么东西,我没偷东西!”
唐九冷笑:“你没偷东西,你跑什么?”
那小厮哑口无言。
唐九又挥了挥她手里的盒子:“你没偷东西,那这是个什么?”
那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盒子:“这……”
唐九打断他:“这什么这!从你背后拔出来的!你还敢抵赖?”
那小厮直呼冤枉:“我我身上只有我自己的物件,这是何物,我当真不知!”
唐九毫不客气地把画卷取出来,几乎就是把卷轴怼在他脸上:“你当真不认得这是什么?”
那小厮看着这卷轴,看到那纹样,脸色登时变了:“这、这……”
唐九收了卷轴:“看来果然是认识的,别装了,老实交代,为什么偷东西。”
小厮的语气格外紧张,哆哆嗦嗦:“真不是我偷的,真不是我偷的……我和这东西,我不认、我不曾碰过它啊……”
唐九皱眉看着他,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哪里不对。
——固然,这是她有意做的一个迂回的局,她前往一个镇南的点,然后做出她追赶一个点的小厮,从小厮身上搜索出画卷的假象,以此让谢子叙不去考虑‘可能是她把画像放入点里’这种可能。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这个镇南的小厮,在镇南的地界上,为什么会对镇北的纹样熟悉且恐惧?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唐九后退了半步,她的脸上蒙着黑布,只一双眼露在外面,她格外警惕地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的小厮。
而那小厮趴在地上,却察觉到如有寒芒在背,自己像是在被什么猛兽盯紧,他是哆哆嗦嗦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唐九哼了一声:“罢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取回东西是一个价格,擒拿贼人就是另外的价钱了。这事,我管不着。”
那小厮转身看了一眼唐九,对方的影子在阴影之中模糊,仿佛和树影、砖瓦的影天然就融为一体。
他不敢说话,只是颤抖,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脚步声远去——显然,对方于此时并不屑于掩藏这样的声响,对方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要走了。
这小厮开始一下一下、缓慢地深呼吸,可随后,他仿佛又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腿脚哆嗦了几下,到底是没站起来,索性往前爬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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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到了这个,花纹一样,至于内容,还是你来辨别吧。”在树木的阴影之间,唐九把画幅卷轴递上。
谢子叙颔首:“辛苦阿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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