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并不再在此处久留,他启步离开了这一处隐秘之地。
回到太极殿,齐符已然添好了刚刚温的茶水,恭敬地立在桌子旁。
“陛下。”齐符行礼,未抬头,却已经感觉到了陛下的怒气和疲惫。
老皇帝哼了一声,坐到桌案前,开始批阅奏折,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只剩下陛下翻奏折的声音。
直至半晌,老皇帝突然开口道:“齐符,明日你继续当值,且先不轮班了。”
齐符心里极快地过了一下,明天当值的应当是沈历。
但他只行礼道:“是,陛下。”
齐符和沈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太监,大概是因为后者跟随老皇帝太久,因而话也多,凡事能评论几句,甚至敢劝一劝,但前者则恰好相反,他向来无事不开口,开口也只寥寥数语。
老皇帝心中,‘言多必失’的道理反过来也是对的。
一个人的话越多,那么他暴露出的事情也就越多,此人也就越好把控。
念及此,老皇帝对齐符,倒也存了几分疑心。
龙胎掉了,但是计划不能停止,他的江山岂能无后或是便宜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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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波折丛生,但到底比众人来时的路途顺当了不少,到达书院门前时,一众学子纵然有恍如隔世之感,但到底也是雀跃的。
文院长好生迎接、谢过了护卫军,护卫统领不便久留,第二日一早即离开了。
于此时,这次春猎之旅的种种似乎翻过页去,明面上和此前的不同,除去白云钟离开了书院,大抵就是吴掌事一时无法参与书院事务,于是冯掌事冯映便接过了所有的长辈职责,不免忙碌了许多。
但这件事倒让学子们舒服许多——毕竟吴卓掌事人如其名,做事严苛卓绝,他管理期间,大家叫苦不迭,而冯掌事则向来宽厚。众人觉得,只要此前情形,不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这种戏码,接下来的日子,多半会好过不少。
众人都在放松之中,唯有唐九没什么兴致。
热闹都是旁人的,她唯有忧愁耳。
唐九右眼眼眶周围的皮肤仍有些红肿,这些天索性带了个眼罩。
当然,这是她刻意为之,她自然并不是为了此事而郁郁寡欢——她之所以兴致缺缺,心里犹疑,是因为眼瞧着镇北王爷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而她尚未想到解决困境的方法。
若说此前面临过被谢子叙辨认出来的难题,但好歹当时谢子叙只听过声音,没见过脸,她入院后用的是男声,恰恰可让追冥装作原来声音以假乱真,此事是可以解决的。
但如今这情形,是她真真切切的、被牢牢记住的脸。
谢子叙这厮聪明的跟个鬼似的,如何才能阻止他将自己和唐晓的画像联系起来?
唐九思来想去,最终只想出来一个差的不能再差的路子——抢劫。
字面意思的抢劫。
她现下已经知道镇北王爷何时来到,也就能对应估摸出,他大抵会在什么时候进入禹州城,不妨便选在他下榻禹州不久的一个晚上,毕竟此时正是他收拾打点东西的时候。
若是说住处,并不难找到。毕竟一来镇北王爷下榻之处不会太寒酸,定然有些档次;二来堂堂王爷气度非凡,又带着人和礼品,定然会被关注到,便是问也能问出来去处。
若是说抢劫能否成功,也很好判断。毕竟一来唐九知道镇北王爷此前是学着搞后勤的,武功应当不至于太出众;二来,就算武功出众,也是军营里的打法,这样的打法在一对一及夜袭的情形下并不占优势;三来,他毕竟都是谢子叙的爹了……这样的辈分,说不好听点已经是个老头了……除了常年潜心修炼的高手,一般老头很可能还是比不得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的。
唐九承认自己这一番思量有些缺德。
但她能保证的无外乎就是,不管打不打得过,她尽量不要伤到谢子叙他爹……毕竟人家来一趟,归根结底最初是带着好意来的,而谢子叙现下也是君子协定,并未有意试探她的身份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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