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唐九眼瞧着,谢子叙这厮就单膝蹲在她面前,一手拿着药膏,另一手抬起,男子的手指节分明,指腹温温热,他极小心地给她涂药膏。
唐九能感觉到他淡淡的沉香味萦绕四周,如此距离,对方的呼吸她也可察知,不知怎的,竟平白升起紧张来,却又与大敌当前的那种紧张分明不同。
偏她一抬眼,就对上对方专注的目光。
少年郎皎皎温柔,宛如月光,又像是初冬时节极细的雪,让人触不到凉意,融于掌心,只落到心上微微的痒。
此时唐九没来由地想,谢子叙这药涂的,缘何竟像是人在对待什么易破碎的宝物,她受不住这目光,只好匆忙垂下眼睫。
谢子叙将这反应收入眼中:“怎么,阿婴。”
唐九咬了下唇边,却道:“没来由的心虚,大抵是看你替我上药小心,想起曾经我给你包扎下手不留情,有几分惭愧。”
谢子叙笑,这个角度看来,他笑起来时,那对桃花眼愈显得惊绝受看,他只道:“阿婴倒是讲良心了。”
谢子叙语罢移开眼,只盯着楚婴脸上的伤。
实则楚婴方才之问,他心中又岂会全无衡量?纵然后知后觉也是有的,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分辨不清,晦涩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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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混乱之中,苏夜却暗暗请护卫统领借一步说话。
苏夜向来也是高傲之人,眼下,却不免拱起背来。
“统领,魏世子为人耿直,不懂弯弯绕绕,方才他出言不逊,望您海涵。”
护卫统领不客气道:“出言不逊和心怀不轨,我还是分得清的。”
苏夜叫苦:“统领您有所不知,此事,魏世子和我方才甫一知道,也颇为震惊。”
护卫统领哼了一声。
苏夜道:“我如何能唬您,现下句句属实,我们当真不知。统领您想,前些天世子刚被扣了顶帽子,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在返程顶风作案,让人把罪名落实!”
护卫统领只瞧着他,不说话。
苏夜伸手入袖间,竟摸出一个锦盒来递过去:“统领乃是明辨识理之人,今日,只盼您肯给几分薄面,结一份善缘。镇南王府料理琐事,属实头大;闹到陛下面前,也让您心烦,总归此番也无甚后果,何不取两全其美之策?”
语罢,苏夜打开那锦盒来,赫然是一颗上好的、莹莹璀璨的夜明珠,不识货的人都知道此物珍贵无价。
这护卫统领自然也明白——这事如果禀告陛下,陛下固然会对镇南生疑,同时,却也会对他不满,认为是他能力不足,做不好事。
“只希望剩余路途,二位可以谨慎行事,切莫节外生枝。”护卫统领的声音客气了几分:“这礼物贵重,便不必了。”
苏夜将这锦盒关上,往前一送:“薄礼一件,不成敬意,统领一路过来也辛苦了,您放心,嘱咐的,我二人一定记着。”
护卫统领半推半就,到底是收下了这夜明珠。
苏夜内心安定下来——对方既然收了,这事也算是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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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自此不久,唐九倒终于也和追冥碰了个头,鉴于这一路上她并未和谢子叙等人一道,而是跟着许幽何家淼二人,于是她与追冥谈话的环境也难得松泛,二人多聊了几句。
让唐九微微诧异的是,分明这一遭让追冥做了些要紧的事,可是二人聊起来,他竟毫不多问,只道:“我知道你有心报复赵琼羽,但他毕竟是皇家之人,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他说完即换了话题,只道:“那日我也瞧见林娇娇了,还遥遥地听见她连带着我一起骂。”
唐九动了动嘴,她有心绕开了‘四脚小虫’有关的话题,并不将吴掌事归为那始作俑者布的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她道:“我到现在也不觉得这昏招会是养……教主下的令。毕竟老皇帝才为学子们路途变故之事大动肝火,又亲自部署返程护卫,稍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于此时动手,明摆着是给老皇帝上眼药。不过,总归林娇娇也确实没拿出教主令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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