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髯听着屋子里分外热闹,甚至又抬高了声量:“你也知道,黑市那伙子老家伙最是谨慎多疑,就这还不够,为了继续验证,确保万无一失,他们故意又转了几手,每一手都加了不少价格,就是想试试那个陌生的买家,你猜怎么着,一试一个准,那买家跟这壶的流转跟得很紧,而且每次都给出比上一次价格高许多的价位,眼都不带眨的!真可谓财大气粗!”
魏逸名继续闭眼——他让苏夜督促跟进此事的成效大概就体现于此了。
粗眉抚掌:“这么说,基本上就是千真万确了!”
长髯喝酒:“自然,于是那帮老家伙,就放心大胆地让这夜壶上了好几次黑市拍卖场,那每一场都火爆的不得了……现下终于尘埃落定。”
粗眉道:“这么说,最终得主,若非是镇南王府中人,多半就是买壶去做投名状的,你这故事讲完,我是信了,也难怪这东西如此火爆。”
屋内众人依旧在窃窃私语,都在讨论,魏逸名究竟能如何得到自己的壶。
还有人另辟蹊径给魏逸名叫屈,觉得一个如此单纯找夜壶的人,应该不会做赵琼羽口中的那种恶事……嗯,这种思路倒是挺新颖。
——果然民间的力量是无穷的。
唐九喝了口水。
当初夜市之上,她不过是即兴发挥,给了个框架梗概。
这也没多久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的,竟然把这故事填充的有血有肉,完整真实了不少呢。
埋了这许久的伏笔,如今有一场好戏看,倒是不亏,她乐得自在又多饮了几口。
而谢子叙那边,听完全程,墨色的瞳孔沉了一沉——
他是知道且记得楚婴最开始说的那个简单的版本的,短短这些天,竟然就被丰满成了这副样子,滑稽之余,恰恰也说明——镇南王府这些年颇不得人心。
百姓怒而不敢言,于是就揪住这么一个小小的谣言,把本就荒谬的事情叠加荒谬,甚至硬是编出世子衔着夜壶玉出生的民间传记桥段添加上去,并将这个无比荒谬的故事传的真假莫辨,让人甘愿为此花钱。
细想这其中,究竟掩藏着百姓多少怒气和怨气,不得而知,却着实让人唏嘘。
想到这里,谢子叙心中没了笑意,浅浅喝了口茶。
他忽而又想,楚婴这一手倒是歪打正着,毕竟,并不是谁在夜市上胡诌几句,都会造成如此震动的事件。
谢子叙突然又皱起眉头——恐怕又不然。
还有一种可能,此事应当反过来说——会不会是阿婴一开始就知道镇南王府不得人心,风评不佳,所以无比确信,这谣言一开头,八成会被传扬散播开来?
谢子叙看向楚婴的方向,目光只碰了一下又收回——他大抵不应对阿婴有这般窥探欲,就像楚婴坦言并不想看他家中的画像一样,君子协定,他自当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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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过,接下来的几天,同窗们每每看见壶状物,就不免睹物思人,在场几个人无论熟不熟的,都互相使个眼色,心照不宣的样子。
对此,魏逸名心知肚明,但又无可奈何。
——为了避免名声的进一步滑坡,越描越黑给众人看笑话,他那日按捺住了满腔怒火,硬是没有发难。
——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得不打碎牙齿肚里吞,在这段时间里坚持忍受一下异样的目光。
苏夜看着魏逸名每天铁青的脸,倒也劝:“公子莫气,身正不怕影子斜,假的谣言要不了多久就会止息,只有真的事情才萦绕不散。”
韩文桑总算等到了契机,赶忙接下话来:“可不是吗,公子,您想想,说什么身子骨不成,银样镴枪头,那谣言可是越传越实。您可不知道,那天我看伍小姐跟您遥遥对饮前后,似乎颇为遗憾地却又了然地看了一眼谢子叙的空位置——他也不知怎的,没喝几口就退场了。”
魏逸名面色稍缓,只道:“伍小姐乃是一等一的贵女,识人眼光极佳。”
韩文桑道:“依我瞧啊,您和伍小姐,般配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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