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
赵琼羽也及时停止了话语,他瞪大了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唐九笑了一声:“噢,原来还真有一位小山匪呢。”
赵琼羽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也是,犯了事,被拆穿,伤了天家颜面,还有欺君之罪,这几项加起来,估计快够九族……哦这倒不会陛下也在他九族之内。
唐九皱了皱眉,仿佛公允,继续道:“不过,这事也蹊跷啊,按照赵世子的意思,他使唤的那个山匪,是宽额头,小眼睛。”
她更加仔细地看了看这边的小山匪:“确实,你是个窄额头,眼睛也不算小,这么说,可能刚刚赵世子也没说谎,你确实是假的吧?”
她说着看了看赵琼羽:“赵世子,这么说,你倒是少欺君了一条。”
赵琼羽跪伏于地面向老皇帝,并不搭理他。
那小山匪哆嗦一下:“大人,跟在赵世子身旁,忙前忙后的,的确不是我。”
赵琼羽闻言周身一凛,他一个打挺直起脊背,怒指这个小山匪:“你!欺君之罪,你脑袋要不要了?”
小山匪叩首:“陛下,草民冤枉,草民不曾说自己是跟在世子身边的那位,草民是一开始作为候选的,最终选上去的是草民的哥哥阿庆!哥哥来回的跑,我给他帮过几次忙,因而见过这位大人,也……知道药铺的事情。草民无冤情,但哥哥确实有啊,就在今夜,草民听闻林中动静,本想接应哥哥,却发现他逃命而来,将今晚的事讲述于草民,他又说,为了寨子安危,他要去找这边的大人们诉冤情,孰知一去不回,草民心急,只能也找官兵试一试……”
“你……你!”赵琼羽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分明就是有人玩无中生有,给他设套让他往里钻!实际上证人并不是证人!
老皇帝岂会想不到这一点,他颜色未变,目光却沉,看向那个小山匪,又看向赵琼羽,他的目光继而又扫向那个楚婴,还有一直坐着未曾吭声的谢子叙。
赵琼羽畏缩愤怒,那个楚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谢子叙则容色未动,冷眼旁观。
“竖子。”老皇帝开了口,冷冷地两个字劈头盖脸砸到了赵琼羽头上。
赵琼羽叩首,声音直哆嗦:“陛下,陛下明鉴,微臣……不肯吃苦,确做过偷懒之想,故找了个山匪使唤!此事确有,只是他方才所述,很多事情,皆不实!陛下,陛下!”
唐九挑了挑眉——这赵琼羽吧,你说他蠢,他却又聪明。
他准确地抓住了,这个山匪不是当事的山匪,他的话也是听来的来做文章,从而试图把大事化小,然后到陛下那里再给他小事化了。
唐九自然也不是蠢人——纵然她和谢子叙被栽赃一事看起来证据最为齐全,但现在也绝不是心急的时候。
毕竟,这老皇帝年纪虽大,脑子却清楚,一旦操之过急,真把这件事从全局里单独拎出来,反倒容易被人看出来其中设计的破绽,届时,很有可能被人翻盘。
但是……
唐九看得懂,这老皇帝明着公允,暗地里却偏袒。他说了‘竖子’二字后就陷入沉默,完全没有逼问,甚至让赵琼羽辩解几句后仍然未开口,显然就是让赵琼羽自己再想个合理的借口。
说白了,这个空当,相当于老皇帝给赵琼羽递纸,让他自己想想怎么把屁股擦干净。
“陛下!买药一事也并不能作为佐证,毕竟……身体不适买药,和这些栽赃的罪责,完全是两码事!”
赵琼羽倒也不负老皇帝所望,开始一点一点擦。
他心里实则也存着侥幸心理——他的手下应当没有那么废物,没准就把那个真的小山匪解决了,这样一来,就是死无对证,他只需把其他事情莫须有,然后给现在这个山匪扣个栽赃的帽子,至于那些动乱的罪责,若能甩给楚婴谢子叙二人,便甩,若是不能,就都丢给山匪,或者……
唐九心里明白,真让赵琼羽这么剥茧抽丝下去,最后还是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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