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个难得悠闲的晚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唐九心里懒懒地想着。
所谓天时,月色静谧,风也温和。
所谓地利,湖面无波,山石隐蔽。
所谓人和……今夜无琐事,也无急事,或者说,左右现在着急的是当今皇帝,而她大可静待其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再做计议。
大抵是因为这日子难得地舒服,唐九起初是任由思绪翩跹,而后想着想着眼皮便开始打架,直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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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一处营地,已有好几日了。
赵梦晴的习惯一如她在宫里时,日日抚琴,尤其是在夜间,思绪繁多,便更要弹上一会儿。
来到这里,亦如是。
有时她陪伴父皇,便去大帐里弹琴,而其他时候,她便会选择来到湖边弹琴。
因着此处静谧、景色优美,又不会让琴音打扰到父皇。
今天尤其。
下午时,她终于又见到了谢子叙。
距离上次见他,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
上次见他,是他衣冠楚楚,形容矜贵,这一次见他,他则是风尘仆仆。
但依旧好看,镇北谢子叙,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少年郎,每每见到他,赵梦晴心里就念着这句话。
只是知道他向来有伤病、身体不好,这次行程之凶险,赵梦晴也已知道,她心下不免关切担忧,但自始至终也无独处之机,她连问候一句也是很难。
索性只能且寄思绪于这琴曲之中了。
她垂眼弹着,是一曲她早已再熟悉不过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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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叙今晚去找线人收网了。
因为四脚小虫的事情实在蹊跷,错综复杂却又似乎有一条暗线贯穿其中,偏偏身上有这个印记的人又是来无影去无踪,谢子叙甚至怀疑这么多年的许多蹊跷事或许都与之不无瓜葛。
这实在让人手痒,他便索性一路给自己的线人留了记号,让其远远跟着,做好收尾。
而方才,他潜行而出,正是收束之时。
线人说,最后在那破庙之中,袭击者着花衣服的有八人。
这个数目,刚刚好和韩文桑所述的,丢失且尚去向不明的山匪人数吻合。
线人也去山匪那边探查了,对方一直在寻找丢失的人手,无果,在知道朝廷开始派人入林后,他们悻悻暂停了,大概是为了避免发生冲突,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山匪头子下的命令是,让所有人都远离朝廷的兵力以及林中的黑衣人,宁逃跑也不要有半点冲突。
谢子叙怀疑这位山匪头子有什么猜测,这让他产生了去会一会对方的念头。
他正走着,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忽然注意到了琴声。
谢子叙抬起眼来,却见营帐前颇有些距离处,湖光月色,一人着素衣正抚着琴。
抚琴者是何人并不难认,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辨认。
在这大营之中,能够半夜抚琴的女子,只可能是承文公主。
谢子叙微微停顿了脚步。
而此时那琴声也停了,遥遥地,谢子叙看见那素衣之人压弦起身,就这么遥遥地对自己行了个女子礼。
赵梦晴不曾习武,谢子叙倒不知她如何这般耳聪目明。
他思量片刻,又向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公主。”谢子叙的臣礼素来板正,这些年来,赵梦晴也见过许多遍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只轻声道:“子叙哥哥,我今日见你,担心你一路风尘仆仆,身体如何,可有磕碰受伤?”
谢子叙道:“谢公主关怀,微臣早年行军在外,这些事,也作寻常,不劳公主挂心。”
赵梦晴点头:“倒也是,你早年行军,恐怕巡查一圈,都比这路途远些了,只是我瞧大家多少都很是疲惫,子叙哥哥也当早些休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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