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什么东西滚到手边。
顾时低头一看,却发现是曾经收到他那里的信号弹。
——又是个没用的东西,又是个没用的东西!
——不仅如此,让现在的形势变成这般的开端,让他们再无退路和兜底的罪魁祸首。
可不就是这些个破烂的信号弹!它们烂透了的质量!
眼瞧着一个穿着花纹衣服的人向着自己刺过来,顾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只想让这两个倒霉玩意都滚!
“呜啊啊啊!!!让你们欺负人!”
他愤怒地快速甩手,将收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信号弹都抖了出来。
眼看着对方的剑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心一横,愣是抱起所有的信号弹都往来袭者的方向砸去!
“轰——”
-
老皇帝不知为何半夜难寐。
他睡不着觉,索性命人点起了营帐里的灯火,便借着灯光批阅奏折。
想来当皇帝也不容易,旁人早已是安享晚年的年纪,而他不仅年迈,还瞎了一只眼,行动也不便,却还要半夜在这里为国事忙碌。
老皇帝停下笔来,忽而觉得自己也当真是为国家社稷操劳一生,定然当得上一句‘明君’。
“父皇,深夜不眠,可是有忧心之事。”承文公主赵梦晴经侍从通报后,走入营帐中。
她未施粉黛,未着钗环,一袭素衣。
倒是手上端着一个食盒,而她身后的小丫鬟,则抱着一把琴。
老皇帝抬起头看她:“梦晴怎也无眠?”
赵梦晴笑:“梦晴隐约瞧见父皇营帐灯盏未灭,便知父皇一定是为国事操劳,便想着也当为父皇分忧。”
她打开食盒:“父皇,不妨就伴着安神曲,尝一尝女儿炖的安神汤。”
老皇帝笑着看她从丫鬟手里拿过琴来,垂眼看那一晚汤。
“梦晴这一道汤,倒是别出心裁。”
他闻了闻:“香菌,新笋久炖而得到的老母鸡汤,又佐以太子参、当归、百合和麦冬炖煮,最后点缀以少许血燕,别有一番滋味。”
赵梦晴笑道:“父皇只识其色、闻其味,竟就猜到十成十了。”
老皇帝笑:“不过是一些陈年的老把戏。”
他进而闭上眼,安安静静地听承文公主弹那一曲《安魂曲》。
“你这曲子好听。”他忽然说道,又叹一声:“比每日黄昏那诡谲的调子好听的多。”
赵梦晴的乐声未停,她只道:“黄昏时分……父皇指的,莫非是箜先生所吹奏的?”
老皇帝不言,点了点头。
赵梦晴道:“箜先生似乎是在摸索什么乐曲,以至于吹出这样的调子。父皇素来宽宏爱才,许是不忍阻止,不如这样,梦晴和箜先生相识一场,蒙其教导,也算颇为熟识,不妨便由梦晴,明日去和箜先生点上一点,请他且……收一收神通。”
她说到‘收一收神通’,不免莞尔。
孰知老皇帝脸上却无笑意,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甚至不曾注意到赵梦晴想要哄他开心的俏皮话。
“朕日日难寐,一则,是为了国事烦忧。二则,是心中隐约有不安之感。三则,是箜浦云那乐声,每每让我一闭眼便梦见……”
老皇帝说到这里忽而哑然。
——太子的死是秘辛,万不可当着旁人的面宣之于口,不然,皇位悬垂而后嗣零丁,国将倾覆矣。
“父皇,梦见什么?”赵梦晴弹着琴,只是下意识地顺着老皇帝的话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不太好的梦。”老皇帝简单地说:“继续弹琴吧,你弹的很好。”
他如此说着,可心中却想。
‘不太好的梦’,实则也不然。
他是一个皇帝,却也是一个父亲,他心爱的长子暴毙,他何止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甚至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在梦里能见到,也不能算是个坏事。
是他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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