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顶级刀子,唐九对于江湖上的这些人和事还是颇有些了解的。
这可是这一带最为热闹的集市,又有着无宵禁的先天优势,这里一定有黑市的人往来,而且很有可能嗅觉——所谓嗅觉,指的自然不是对古董真假的嗅觉,而是对生意和钱财的嗅觉。
这两种嗅觉区别何在?
比如就说这个‘镇南王世子小时候的夜壶’,即便它是个假的,但是总归黑市中很多人的目的本也不是‘买一个真的’。
有的人只是需要找媒介来洗黑钱。
有的人试图搞个新的噱头博人眼球,依次让自己‘识货’的名声亮堂起来。
还有的人,根本不管真假,只管这东西究竟能不能换到钱。
那么这个‘夜壶’可以换到钱吗?
只要这老板门路够多,嗓门够大,只要他魏逸名足够要面子,那这个夜壶,弯弯绕绕,一直到最后,都一定能换到钱。
唐九坏心眼可是不少,尤其是在有仇要报的时候——既然你魏逸名撑着面子背地里捅刀,就别怪别人破你面子,还让你掏钱吃哑巴亏。
让我们拭目以待。
谢子叙见状笑得无奈,他虽然生于世家,长于军营,但到底也不是简单人物,他微微摇头道:“阿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要走正路。”
唐九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只是笑了笑:“哎,我只是知道这回事,想顺便给魏逸名添点不愉快,我有什么坏心眼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谢子叙,你大概不知道,天下这么多条路,实则,数我走的路最歪。能活到现在,靠的全是手上的人命。
后面那古董摊老板的声音依旧十分响亮,唐九回过头去,发现刚刚的摊位前似乎已经围了一小圈人,而老板的吆喝也愈发丰富起来,甚至已经多出来了个“听说镇南世子念旧,曾花重金寻找自己丢失的夜壶”这样的话来。
貌似是被人质疑了,他很快就说:“我也诧异,可有钱人不差钱,差的或许就是这样特殊的回忆。”
唐九忍不住再度笑出声来,一个故事的雏形眼看着就要成了。
谢子叙显然也听见了,此番也没能忍住笑意。
唐九捅了捅他的手臂,只道:“子叙,你可小心点,他能编排镇南世子的,未必就编排不了你的。”
谢子叙闭了一下眼睛,无奈笑道:“我知道,几个月前就有过类似的事了。”
唐九本是个玩笑话逗弄他,未想到他当真接茬,不过他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那可不就是……
上联:镇北世子的壮阳药;下联:镇南世子幼时夜壶……
真抱歉,后面这事要是成了,合着这俩事都有她参与。
噢,想起来了,曾几何时追冥说起那个关于谢子叙的传言,后来她还顺手去了解过一下,镇北世子的壮阳药事件,闹出来一个号称正宗‘狗儿血’的东西——虽然写这个东西的她本人也不知道正宗狗儿血应该是什么,但总之这个东西在黑市上开的价一度飚高。
不过,最后好像是因为镇北王府完全没有管这回事,加上据说那个‘狗儿血’被发现确实就是个狗头血,可替代性太强,所以这药方价格飘了一阵子,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那正宗‘狗儿血’最后砸在哪个冤大头手里了。
……这么想,倒也难怪谢子叙这厮反应这么快,马上就劝她“要走正路”。
“不过……”谢子叙忽而继续道:“即便真的出来,对我而言,也只是个闹剧,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话唐九是信的。
不知不觉,二人已然走到了后面一个区域,这里的光亮晃人眼,琳琅满目,摊前客人们的水袖粉裙,朱钗佩环也闪烁着星子一般的光。
原是一些卖首饰和小物件的摊位的聚集处,这周遭,聚集着些搭伴而来的女子,还有结对的男女,前者则更欢快热闹些,后者往往窃窃私语,男子夸赞,女儿家则羞红了脸。
唐九如今扮作男儿身,可心到底还是女儿心,鬼使神差地就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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