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懵了一下,她把谢子叙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着实没咀嚼出什么其他的讯息或者暗示——是啊,这里就他们俩人,也没什么隔墙有耳的,也没什么需要暗示的吧?
“……逛什么?”
唐九等待着他再说出来一个让人眼前一黑的地点,然后这一晚的轻松也就打了水漂。孰料谢子叙却忽然笑了,他笑着看着远处那一处明亮的灯火聚集的地方:
“那个没有宵禁的集市,怎么样。”
唐九皱了一下眉,她一时没明白谢子叙的意思。
“去那里,然后……?”
“走走瞧瞧。”
“你的意思是,只是去逛个街集?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二件事?”
“嗯。”
他的回答很简单,唐九则怔了一下。
逛个夜晚的集市,只是去逛集……她下意识地觉得夜市不过就是个吵吵闹闹的地方,人还多,一趟逛下来,自己也出汗,和路人挤来挤去也是一身臭味,刚刚这澡算是白泡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可不是她喜欢的。
然而唐九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二人便并肩走在前往夜市的路上,离得越近,那遥遥的亮光和热闹声便越来越扩大。再往前走,大抵到了这一处集市的入口,这一处的热闹仿佛跨越了将近末尾的春,径直进了夏日。
周遭的摊位和小车上都点着一盏盏灯火,有简单的烛灯,也有绚丽的花灯,暖黄色的光,在夜色里似乎有绒绒的边缘,微小却热切,唐九不由得紧往前赶了几步,从门口走入集市更深处,她在原地轻巧地转了个小圈,只觉得周遭灯火迷人眼,恰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除去灯火,周围还有许许多多逛集的人。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人,年轻的姑娘乌发柔顺,带着精致的饰品,笑语盈盈,香气绕身,壮年的男子有的热气盛,索性赤膊,也有文雅的男子,拿提着字的扇子给身旁的姑娘扇风。还有拿着篮子频频在摊前停留的老伯和妇女,也有在摊位之中欢快追逐跑动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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