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几步上前,捡起刚刚猎到的飞鸟。
把鸟儿捡起,鸟儿依旧在扑腾翅膀,唐九把箭矢拔了出来,转手把这只鸟丢到麻袋里,一气呵成,可接下来,她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
她皱起眉头,复又把手放在了地面上,周围似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她忽略了风声和虫叫鸟鸣,只是认真感受着地上的响动。
半晌,她把手又从地面上移开,转而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
不过半天的功夫,这么一片林子里,居然就已经热闹起来了,而且,似乎还不仅仅是一处热闹,东、南、西、北,许多个方向上,都有分外热闹的地方,听上去……仅仅是为了作业打猎吗?恐怕不是。
现在已经如此,这几日多半会下雨,到时候环境会更加困难,恐怕想要全须全尾走出这片林子,对于书院的大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容易的事情。
如此想着,唐九直起身子来,她习惯性地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武器,随后拎起麻袋,走回了马儿和行李旁。
如果说曾几何时她在外游荡时,看见什么热闹的事情,偶尔有些兴致会掺和一脚,现在的她,几层身份叠加,又怀揣着秘密,显然对大部分横生的枝节都只打算袖手旁观。
当然,摸爬滚打这许多年,唐九自然也懂得,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深知,即便现在的她对诸多事不过隔岸观火,后面也极有可能因为碰见利益或是关系相干,而不得不插手进去。
所以,如果说现在的她能够做什么,大概就是把手头上的事都做利索,然后多听少做,快去快回。
比如说……
就在刚刚她俯身捡拾猎物、触碰地面的时候,一枚锋利的石子已经被她捏在手中,如今,转身的功夫,她手腕一翻,手指一动,这石子便向兵刃一般飞掠而去。
伏在暗处的男人,眼瞧着寒光一闪,下一瞬间,石子穿破他埋伏的草木,锋利的边角在他颈侧划过,落下一个且深且浅的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男人后知后觉地吃痛,他下意识地捂住伤口,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他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捂伤口的手——手掌上全是血。
也算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有些年份,他其实知道这个伤口并不致命,但仍旧不由自主地、从手臂到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然后他近乎狼狈地收拾了自己带来的武器,以及原本打算用来装乘赃物的布袋,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江湖规矩,见好就收是美德,对不对。
唐九自始至终不曾回过头,她把麻袋系到马鞍上,又打理了一下耳畔的碎发,然后翻身上马。
——绕开所有可能的是非,走个远路到达约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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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气愈发潮湿闷热起来。
丛林里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这层雾气由浅薄到浓重。
慕容阔抬手拍了拍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水滴,这水滴很是细微,像是丛林里的潮气凝结而成的,但实际上,它是一场微小的夜雨,丛林茂密,本就细密的雨水经过枝叶后散开,以至于最终落下来后是这般形态。
伴随着下雨而来的,是味道,空气中氤氲开来了草木的气息,正因为这是一片野外的林子,草木枝叶即便掉落也经年无人打扫,南方又潮湿,于是这草木气息中,隐约又有些腐朽的味道。
慕容阔心中起了警惕——这种味道也让他想起来之前谢子叙提醒过的、这片林子里的确有那么几处的浅沼,他迟疑了一下,先是带上了个挡雨的宽沿帽,又拿出地图来,一边让马儿慢些跑,一边拿着图细细瞧看。
——是快到了。
如果他辨认无误,再往前走不远,有一个算是岔路的地方,若是拐错了,可能就通往浅沼去了。
慕容阔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他知道如果天黑了,在岔路口就更容易走错,万一走到浅沼那条路上,很可能也辨认不出,万一陷进去,可就麻烦了。所以,务必在天全黑之前走到岔路口,拐到正确的方向上。
慕容阔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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