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九以为,下一瞬间谢子叙即将变成一个花脸的时候,却见谢子叙反应倒是很快,抬起手来,不知拿着一张什么东西,便将溅出去的墨水悉数挡了下来。
“对不……”
唐九话还未说完,定睛一看,却见谢子叙手中之物,赫然是他刚刚那份抄写。
唐九的话梗在咽喉,她意识到,理论上自己应该主动提出帮谢子叙抄一张新的……但是鬼才想多抄一页。
“呀,我还以为你会拿一张白纸挡着……”
谢子叙挑了挑眉睫:“阿婴这么说,听起来像是想要赖账。”
唐九干干笑了一声:“怎么会呢,我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帮你洗脸或者洗衣服的。”
谢子叙笑,晃了晃手里的纸:“那么……现在需要做的事情似乎变了。”
唐九才不肯轻易当这冤大头:“我虽然误甩,但归根结底是谢公子自己拿起纸来的,这件事,谢公子也有责任吧。”
她似乎觉得自己要补充一个例证:“下雨天不打伞,淋湿了衣服难道要怪下雨吗?”
……好吧,这理有点歪,话说出口唐九就微微有些后悔。
并开始在心中设想谢子叙会如何反驳,她又该如何把这个理顺过来——毕竟,谁知道这厮拿抄写的纸挡是不是故意的。
谢子叙脸上浮现出委屈来:“阿婴好狠的心,我下意识地防守,怎么变成别有用心一般,竟还要担责。”
有的人就是吃软不吃硬,比如唐九,她原本准备好反驳的嘴巴僵硬了一下,旋即放缓了声音:“可……可我也只是甩了一下笔,原本洗个衣服洗个脸的事,如何就变成这么一页抄写了。”
她犹豫了一下,只道:“要不这样,你三我七,上面这些行,我来抄。”
语罢,唐九颇有几分肉疼地深吸一口气,这便提起笔来——说实话,抄了这么久,实在是抄的又烦又累,窗外学子们来往打闹,格外嘈杂,落到她耳朵里,更是觉得烦,罢了,既然总归是赖不过了,那就早点动笔,早点写完吧。
谢子叙见状一笑,他拿起茶壶倒了一盏新茶,复又伸手轻轻磕了下灯烛,今日抄写太久了,灯光已然黯淡了,经他这一摆弄,又亮了起来。
“阿婴也不必急着写,我想,最重要的是相像,而不是快慢。”
唐九倏地抬起头来——是啊,既然是替谢子叙写作业,那字迹自然要和他相仿,不然交上去,也会被退回。
这活儿真是越来越麻烦。
“行,知道了。”唐九不得不配合地应了一句。
刚刚写了几个字的那张纸被她废掉,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一笔一划,这种事真的是越做越消耗人的耐心。
灯烛映着谢子叙的身形落在桌子上,他本就生的身高腿长,肩膀宽阔,这影子被拉长了落下来,更是占据了不少的光,偏偏这厮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承骏阿阔差的还多,今晚便不要找他们聊天了。”
“作业的事情比较严肃,这回事,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
“实则也不必三七分,不必急着动笔,等下我回来,我们再商量,若是你等不及了,便去寻我问。”
“不过,此事还是多亏有阿婴……”
唐九心里烦,只草草听了一耳朵,她看着桌面上那团影子:
“你别叨叨了,快点走,你挡着光,我都看不清。”
谢子叙闻声而笑,桌面上的影子也轻轻晃了一下,他随手将一页白纸放在唐九面前:“那我就谢过阿婴了。”
说着,这厮竟然颇为愉快地站起身来,悠哉悠哉溜达出了寝舍。
唐九脑子里浑浊,慢半拍地想着,这厮也没带个盆,看来不是去洗衣服,那他是出门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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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漆黑,门外也不复刚刚的吵闹,而是归于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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