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时分,亭间的琴音停下,两个人依旧没再说起过这个话题。
赵梦晴显然无意留她的老师用膳,于是箜浦云告退。
夕阳把池水染得殷红如血,映着池边残败的落花,像是泥土,又像是池鱼的尸体,了无生机。
箜浦云移开目光去。
他又何尝想在俗事之中如此混淆地掺和一脚?奈何不知不觉他已然是在此中泥足深陷。
箜浦云想起自己最初认识赵梦晴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那时他和太子抚琴奏乐,这个被太子称为妹妹的小姑娘就在旁边看着,听见太子的称呼,箜浦云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小姑娘,也多少有些血缘。
这个小姑娘是他那段不切实际的梦境的角落里的小花,梦境已经支离破碎而他无能为力,他又如何忍心眼睁睁看着这朵脆弱的小花也坠入深渊。
箜浦云踏出这片区域,他抬起头,目光似乎越过了高高的宫墙和阴翳的树木,看向太极殿的方向。
畜生。
畜生。
过继来别人的女儿,天天表面上宠着惯着,背地里,却是日日给其灌迷魂汤,让少女心肠变成自己政治上的武器。
不过,这也对啊。
——那个人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随意舍弃,更何况别人家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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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禹州夜雨。
天气已然转暖,唯有下雨之时,还能寻觅到一丝凉意。
寝舍里灯光微微亮,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潮湿的气息透过窗棂而来。
唐九和谢子叙二人坐在桌前,二人都已完成今日的课业,此时,唐九优哉游哉地赶在宵禁之前吹埙,谢子叙则坐在对面,读着一本从藏书阁借来的书。
直至想来快到时间了,唐九很是遵纪守法地收了乐器,托腮看着窗外。
她往窗边靠了靠,露出一点点舌尖,她总是这样习惯性地品尝空气中的味道。
有时候人的观感是联通的,就比如现在,她呷了一口雨的气息,却分明尝到了细雨落入温润的泥土,湖面的陈年落叶和涟漪、尝到了草木气味、枝头林间的虫鸣、外衫上薄薄的湿润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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