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阳偏斜,竟然在天边燃起了层层火烧云。
空气中的潮气透过窗棂,空气中隐约有几分闷热。
唐九坐在那里,出于习惯地,她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探出很少一点舌尖来,似乎是浅尝一口空气里的味道。
——她一向有这样的习惯,曾几何时,那个下雪的夜晚,大殿里都是血腥气味,她也是如此舔舐闻嗅。
“明天多半要下雨了。”
谢子叙的声音不高,在她身侧响了起来。
唐九回过神,将舌头收了回来:“八九不离十,明天下午是假期,这么看来,要在雨中放假了,实在有些麻烦。”
“上一次假日里,也下了不小的雨。”谢子叙随口说着:“雨夜里,还电闪雷鸣。”
他的思绪偏移出去。
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收回这个话题。
——几乎是心里阴影了,曾经他憧憬的,如今竟然那般荒唐的收尾,而且这件事还时不时地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谢子叙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傅宗川,的背影,又收回目光,强迫自己改变思绪。
此时,讲台上,冯掌事在做总结发言。
他对参选的诸位热心书院事务的学子们表示了感谢,认可了大家的发言和极具慧眼的想法,同时,他也表示,未来,在首席竞选之后,自己将与书院首席充分沟通,疏通渠道,为各位学子排忧解难,让书院处事的效率进一步提高,从日常事务、往来安全、流程便利等多个方面。
冯掌事的讲话完成后,便是文院长上台,身为院长,他的讲话没有太多的程式,实则文院长本身,也是个自在随性的人,他夸赞了各位后起之秀,称赞书院之中卧虎藏龙,期待大家学成之后为家国做出奉献,为君王排忧解难。
再然后,始终站在大门旁边的吴掌事走上台,和冯掌事二人,展开了当堂唱票。
台下,魏逸名至今仍旧双手托腮,他的肩膀有些僵直——从他发言完毕,周柏齐上台发言,他就维持着这个动作。
“说到底,我还是轻敌了。”魏逸名低声说着,似乎是对着身旁的苏夜。
苏夜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很轻:“公子不必担忧,我已计算过了,按照我们前期的工作,只要所有参加竞选的人都投他自己,公子的取胜,基本十拿九稳。”
“我太固执了,应当听取你的建议。”魏逸名的声音更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刚刚在听其他人讲的时候,魏逸名就在一边听一边对比一边想。
他倏忽间意识到,假的就是假的,比如自己账面上那些剿匪的成绩。
而真的就是真的,就像谢子叙站在那里,不必念稿,就可以给出如此明晰的几条,这几条,既是作为首席从上而下的视角,又不失具体而微,各个贴近同窗们的需要。
魏逸名在心里清清楚楚,内里自己已经输了,剩下的不过是表面结果。
实则,不必说谢子叙,即便是周柏齐,如果真的公公平平堂堂正正地打,魏逸名都没有把握十拿九稳地赢过他。
魏逸名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腿脚有些酸软,身体却又僵直,仿佛一脚踏空跌入深渊。
可紧接着他又想——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公平,他魏逸名是镇南王府的世子,打娘胎起就注定了的,他大可一辈子带着这一层盔甲,只要他想。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这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纠缠,是胜负欲和尊严在缠打。
魏逸名并不敢直白而清晰地触碰并接受一个事实——他的确是能力不足。
唱票的结果咬的很死,魏逸名心下算着将将要唱完了,抬头看着记录板,周柏齐得到了七票,谢子叙得到了二十五票,而他拿到了二十六票,至于其余人,加起来统共八票。
“谢子叙,一票。”
随着冯掌事念出这一票,两人的票数就此拉平。
魏逸名抬起头,他的颈项后面僵硬而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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