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下来之前,唐九就回忆并思考过,该如何闯过这个五、二,活着回到高台上。
依照她几年前的记忆——高台是没有办法直接从下面跃上去的,因为这个台壁非常光滑,无法攀附,高台上又异常坚硬,无法扎入木桩匕首牵引绳索。
唯一的出路是在外墙某处找到一个机关,开启它之后,原本她跳下来的地方就会展开一个长梯,可以经由此爬上去。
其中最难的一步莫过于最后往上爬,这是她回到高台之上的最后一步,也是那些‘野兽’恢复自由的最后一步,他们会竭尽全力地阻拦她、试图杀掉她。
上一次的她,是一路观察,人挡杀人,最后长梯之前有着黑压压的人群,她索性肃清,最后浑身是血爬了上去。
而如今她是瞎的,战斗力不及当初;而且机关是死的,她看不到,只能靠摸。同时,她盲眼这个消息多半已经蔓延开来,这意味着‘野兽’对她的伏击会比上一次要频繁的多。
这两点加起来,意味着她要一边摸机关一边抵挡伏击。
唐九想自己应当背靠外墙,这样自己能够少抵挡一个方向的攻击,同时,可以用背脊去探查一部分机关。
这似乎已经是最有效的方法,虽然依旧笨拙。
唐九没有进行过多的迟疑或者犹豫。
她后背冲着墙面,一边摸索一边打杀,累了就摸索着找一个草木后暂歇,饿了渴了就拔些草或者树叶吃——值得庆幸的是,此前出过许多次野外的任务,她对于什么有毒什么无毒熟悉的很,无需靠眼睛来辨别。
一路过去,起初身上挂了些彩,后面倒也逐渐习惯了根据风声和气息判断攻击,像寻常时候那样运用自己的武功,于是也算顺畅了不少。
当她感觉到气温下降——应当是到了夜间的时候,一摸自己的袖口,滴滴答答全是潮湿而黏稠的血。
唐九找了个草丛藏匿,从自己的里衣撕了几块干燥的布料,简单包扎了伤口,吃了些东西,然后并不踏实地入睡——这一晚上也并不安生,有将近十个人前来伏击,被她一一击败。
第二天,带着些微温度的日光落到唐九的身上和脸颊上,这热度让唐九判断出来应当是天亮了,她转了一下手腕和手中的剑,然后下意识地张开了眼睛。
她一边随便抓了些草和树叶塞到嘴里,一边回忆着昨天的方位和检查过的地点。
正在此时她有些迟缓地愣了一下。
——眼前似乎不是一片漆黑了。
当她抬起眼来向前方看,会隐约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带着些许色彩的光亮。这星星点点的亮对于她在这里的寻找和战斗实则是无济于事,但至少传达出来了一个极具可能的讯号——昨天那个药粉应当不是永久性的致盲,于是唐九心里突然安定不少,甚至稍稍有些能够重见光明的雀跃之意。
然后她定下神来又想——那个药粉的致盲真的只是暂时的吗?最后会恢复到什么程度?恢复时间又有多久?是否会有其他的毒副作用?
思量间,四下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与此同时是兵械划过草木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尤为冒进。
唐九陡然一个翻身飞跃而起,双剑在空中回转,映射着早晨耀眼的日光。
刹——
她落地的时候,双剑交合摩擦,粗砺的兵刃和血肉狡在一起,声音有些狰狞刺耳。
而那个手中拿着兵器,走在最前,似乎正要发难的‘野兽’,已然倒地毙命,目眦欲裂——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这个瞎子的动作,对啊,这是个瞎子啊,瞎子为什么能如此清晰地定位他的方向?
唐九站起身来,于此同时手腕又是一转,连带着血肉的兵刃和着日光在半空中飞掠半圈,将双剑交叉横挡在自己面前。
她的朝向恰恰对着那些伏于草丛中的‘野兽’,虽然她分明目盲。
或许说,相比之下,她才更像是一匹‘野兽’,是狼或者猎豹,迅猛,凶恶,一击毙命,招数没有半点花架子。
“一起来。”
她的声音凛冽得仿佛寒冬里的冰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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