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寒暄几句。
徐茉雯自然也听明白谢子叙要将她从此事中摘出来的意味,便也知道自己不应当于公子的院落中久留,于是,很快便先行告退。
谢子叙点头,二人便就此别过。
晋林随着谢子叙走入屋间,取了药箱来给他换药收拾伤口。如今谢子叙的新伤添在旧伤上,实则已经算是有了些许痊愈的迹象,但依然把晋林惊得愣了一下。他不由得低声念叨一句:“公子如何受的这么……”他将后面几个字咽了回去,因为他想起来谢子叙这一路上对这伤势的诸多掩饰,他明了自己应当不问并保守这个秘密。
“旧伤添新伤,难免看着狰狞,实则,也未伤及骨头。”谢子叙微微垂下眼睫,声音倒是平淡。
晋林颔首:“北疆的伤药,都是考虑了天寒地冻,伤势难愈所制备的药物,这边天气温暖,用这种药,倒也能更顶事些。”
谢子叙点点头,闭上眼睛,于此并不多言。
晋林知道这个事情实在敏感,便换了话题:“茉雯小姐和您、还有两位公子,都是幼时相识,往近了说将将能算个青梅竹马,如今怎么这般生分。”
谢子叙依旧闭目养神:“徐伯伯早年落下一身的伤病,其中几处,还是因为父亲而落下的,他家中就这一个女儿,如今也将将是婚配的年纪了,我们岂能因为自己言行失当,让她名誉有损。”
晋林点头,却是低声嘟囔:“几位公子恰恰也是婚配的年纪了。”
谢子叙的这位侍从,看似恭敬,实则最是什么都敢说。
谢子叙闻言睁开眼,看着他,无奈道:“几个月不见,你这胆子倒是突飞猛进,什么都敢编排出来了。”
晋林愣了愣,随后叹口气,恭敬道:“属下是胡说,但也着实是因为担忧……”
他摇了摇头:“这几年来,朝中的局势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王爷素来是清净人,近日听着各处的消息,也是愁眉不展。我实在是愚钝,只盼几位公子都平安,现在朝局波诡云谲,与其和哪家贵女扯上干系,被牵扯到莫名其妙的事端里,还不如就选择知根知底的人,贤惠、踏实、会照顾人、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谢子叙叹了口气:“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出去了,可不能说。”
晋林点点头。
“我心中都有数。”晋林将药涂在伤口上,谢子叙的声音倒是全无吃痛之意。“只是,晋林,你要知道,镇北已经是镇北了,偌大的王府,手中的兵权,一味的逃避,并不足以安身立命。”
晋林仔仔细细地处理好伤口,恭敬地点点头:“属下明白。”
屋内一时又陷入安静之中,直到晋林拿起新的包扎带。“此前替您包扎的人,看包扎的倒是个熟手,只是他好像又向来粗糙。”晋林又打量了一下谢子叙的伤口,而后将包扎系好:“我听二位公子说起与您同住的舍友,就是在书院送别的那位,想必就是他帮您包扎的。”
谢子叙笑了笑:“只要不让伤口裂开也就是了。此人武功很好,身法极佳,在包扎等上面草率,倒也正常。”
这种包扎伤口马马虎虎的态度,反倒更男人的些。谢子叙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想着。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来,于是他的笑容似乎僵在了脸上,随即收敛起来——他意识到他已经完全不需要追究楚婴是否够男人了。没有意义,他昔日的猜测似乎已经完完全全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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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这处院落外,徐茉雯和身旁的丫鬟正要离开,却见不远处一人袅袅婷婷地走来,所过之处,来来往往忙碌的家丁都恭敬地行礼。
徐茉雯并不认得此人,但是遥遥看着她的装束、举止,和这一路上的排场。再看她径直向着谢子叙所在的院落而来,此人是谁,当真是猜也猜出来了。
——承文公主,赵梦晴。
徐茉雯停顿了片刻,稍稍向前挪了半个身位,然后便不再动弹。于是赵梦晴老远就看见,一个女子一副哪家小姐的打扮,身边跟着个丫鬟,就在那一处院落的门口,低眉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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