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谢子叙在漠北长大,舞枪弄棒上阵杀敌风餐露宿陈兵饮马,看起来的确不会有太多机会接触女子化妆什么的。或者,即便接触了,恐怕也分不清啥是啥,有什么功效……
总之,唐九从谢子叙手中接过来了一块合成的石头。
她盯着这东西凝眉思考了一瞬,突然头脑中开阔起来——不管怎么说,谢子叙弄出这东西,这还是拓宽了一个新的思路。
那就是粉英对那个粉末的固定作用。那么她可以直接买些粉英来用,现在女儿家的妆粉,以假乱真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至于这个……硬乎乎的石头,说实在的,还有点糙。应该也能用,但是也不太好用,这种苦就让男人去吃吧。
谢子叙实则觉得他这反应有点怪,但看他认真地收起来,也没再多问。
唐九便将东西包好,转过身去,想着塞到哪个地方更好。
谢子叙却忽而在她身后轻轻敲了敲桌子,唐九一愣,又转回身,却见谢子叙已然起身到柜子旁边,再回来,他已将金锭排在了桌子上。他挑挑眉:“拿去,路上别饿着。”
唐九低头看了看,好多钱啊,却不动弹:“没名没分的,不拿。”
谢子叙哼了一声:“我仍旧认为自己的一天能多值点钱,拿。”他异常冷静地又补了一句:“你若饿死在半路,对我也实在没什么好处。”
……真是个好人。
唐九看着谢子叙径自转身过去继续收拾,心里也明白,这厮是担心她没钱路上饿着,倒是难得的细腻。
……当然,这显然也是因为他不会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以及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想起这个,唐九有些五味杂陈,却又莫名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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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一茬一茬地更替,近来天机书院的夜都安静非常。
唐九寝舍里安安静静的,和往常一样,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她和谢子叙各自收拾妥当,谢子叙便伸手合上了灯烛的盖子,每当此时,唐九都觉得自己可以出去吹了,‘镇北谢少将军日日为我掌灯’,这话可是一点不带假的。
烛火被拢在一个罩子里,于是屋内的光亮渐渐黯淡。
临躺下的一瞬间,隔着桌子,唐九瞧见了谢子叙枕下莹润的绿色露出来一角,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余光:“子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事,我处理的来。”
唐九笑:“你给了我这么多钱,我不多干点活,良心过意不去。”
屋内的光已经很暗了。她只听见谢子叙似笑非笑的回话,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说过了,贵的是我。”
唐九遂转身收拾好床铺躺好,等待光亮的全数熄灭。紧接着,窗外的声响也渐悄,唯有零星的鸟啼虫声与风鸣。外面透过来的灯光越来越稀薄,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月光散落在窗棂,虚虚实实的冷光。
然后便是一个静谧的夜。
唐九是在打更声响起时醒来的。烛阴教对于刀子的训练,最基本的便是锻炼他们对时间的感知,于是她很准确地判断自己还能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假寐多久。
寝舍外万籁俱寂,寝舍内唯有谢子叙均匀的呼吸声。
唐九异常安静地、把她此前和追冥对接的讯息与计划。对了,当时她还和追冥顺口起了个名字,就叫——完璧归赵,毕竟那原本可就是她的玉。
直到她起身,披了件衣裳,她走到谢子叙床边,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复又直起身子,悄声走出门去。
如今夜里的温度并不十分冷。她走出没几步,便察觉到了一丝些微的、熟悉的气息。再然后,树杈上传来一声细微的鸟儿的啼鸣。
这声啼鸣融于这寂静的夜里,丝毫不显得突兀。
——毒鹦鹉,他到了。
唐九抬起自己的右手来,触碰了一下自己右耳的耳垂,她站在银色的月光下,身影被缥缈地映在如水的地面上。
又是一声虫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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