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覆了下来,谢子叙的手,离着自己的颈项越来越近。
不用剑,是要徒手掐死自己吗?唐九心下想着。
刀剑游走有十年了,不甚看重生死。但对于被掐死,着实不太满意。太简单,也太草率了。只可恨,现在这也由不得她选。
谢子叙的手,在唐九的颈项前方停顿一瞬。唐九抬眼瞧着他,一时却瞧不懂他眼眸沉沉。只这一愣,谢子叙的手却忽而又往前探了几分,指腹已经压在了她颈侧。
‘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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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当空。
于山林中一块巨石后安眠的追冥,忽而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他茫然四顾,可四周,只有虫鸣鸟叫,风吹山林。再无半点异样了。
追冥愣了愣,下意识地想到了唐九,可是转念一想,晚饭后刚听见路过的学子说,看见楚婴带着满满的麻袋,好像是去交作业了。这么说,应该已经返回书院了吧,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追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道自己应当只是魇着了。他瞧了一眼自己装了一半多的麻袋,麻袋安然无恙。追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谢子叙皱了皱眉,手腕一转,松开唐九的脖子,却是把卡在她上方的一架椅子拽开。
抓着木腿的手却忽而僵了一瞬——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刚刚触碰到楚婴的时候,手中……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谢子叙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其中似乎有什么豁然开朗的关窍,可惜一时又抓不住。
倒是唐九,本以为他要下杀手,可如今他这一番操作,她也是不明所以,她抬起头,略眯起眼睛看向他:“怎么?”
谢子叙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对上唐九的目光,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幽幽道:“阿婴,不必怕,近一个月同窗同住,如此情义,我不杀你。”语罢,四下沉寂,周围仿佛凝滞一般,唯有飘摇的幽幽烛火、和谢子叙眼窝处颤动的睫羽的虚影带着些许动态。
谢子叙似乎又开始思考些什么,随后,却见他略皱起眉头,缓缓松开抓着桌椅的手,复又向唐九颈侧探过来,似乎是要再度钳制住她。只是此番动作远没有寻常时候利索,一举一动总带着些迟疑。
唐九眸光一沉。在她这里,可容不得什么迟疑。只这一瞬间,唐九陡然一个侧身,反手摸出匕首来,寒芒一闪,只听‘咔啦咔啦’几声脆响,她手边的桌子腿便悉数被劈裂开,随后她手腕飞快一转,干脆利落,直冲谢子叙腕间筋脉刺去。
出手即杀招!
谢子叙心下暗惊,反应倒快,身体一偏躲开,紧接着利用唐九行动不便,抬腿便挡住了唐九正前方的桌子,硬是把将将要突破出来的唐九再度卡死,他拧了眉头,随后反手牢牢扣住唐九的手。
唐九被谢子叙以一个如此难受的姿势钳制住,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她能感觉到,谢子叙的手径直按在她腕间的关节穴位上,力气愈发加大,以至于她手腕灼痛。
可唐九只抬起眼来盯着他,目光依旧生冷如沙丘间的野狼,她一声不吭,也不肯因为区区疼痛而松开匕首。
“啧。”约莫是觉得她格外倔强,倒是谢子叙不由得饶有兴味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他眯起眼,一手仍旧钳制着唐九的关节,另一手则轻巧地把匕首从唐九手上拿了下来。随后,他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若不是反应快,只怕现在已经被捅出一个血窟窿了。“阿婴倒是半点不顾及情义,出手如此狠辣,真让人心寒。”
唐九被他钳制着,似乎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总算知道疼。”
谢子叙听见她这一声哼,倒忍不住笑了,抵着桌椅的力道半分未松,只是松开了唐九的手腕,他垂眸端详了一下这个匕首,脸上带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手腕一翻——
匕首的刃上映着周遭飘摇的蜡烛,这一瞬间,蜡烛的影突然飞旋起来!谢子叙竟拿着这匕首向她的头颈刺了过来!
‘砰——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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