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撑伞提灯,屏息凝神,围着藏书阁绕了一圈。可惜今夜的雨太大,声音嘈杂,视线昏花,以至于一圈看下来,竟是一无所获。终于,他停下脚步,将灯搁在窗畔,歇了口气,只盯着不远处的枯井。
——似乎没有什么异样,那个亮晶晶的东西,真的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吗?
守门人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歇了半晌,四下依旧只有雨声,这雨似乎越来越大了。守门人叹了口气,决定先返回屋内,正抬起手摸索着要提起放在窗边的灯。
‘吱呀——’
陈朽的木头发出喑哑的声响。守门人一个激灵,颤巍巍转身,提起灯仔细观察那扇窗子。
——窗户是掩上的!
原本窗上那把陈旧的、满是尘土的锁,已然不翼而飞!守门人只觉得气血翻涌。
——有人撬开锁突破进了藏书阁。
至于那把锁哪里去了——被闯入者带在身上了吗?随便丢开了吗?亦或是……亦或是、莫非刚刚井底闪出光亮的那个东西就是……?
守门人此番连伞也顾不得打了,他几步走到井边,扒着井口往下看去。
黑洞洞的一片。
守门人不由得咬紧了虽然已经掉了几颗的牙关。什么都看不见——现在,要下去看看吗?
当是时,一个闪电划过,霎时间天色被割裂开来,一片惨白。守门人趁此机会赶忙向井底望去……
却见井底尽是水、浮起的枯草、枯叶、树枝,下方似乎是泥泞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今日雨大,一眼看去,他判断不出井底水有多深,下方泥泞杂草积攒了有多深。
是了,可能还伏着蛇鼠毒虫……
守门人愈发犹豫了——
抬头看夜黑风高,风雨如骤、雷辊电霍,低头瞧孤影茕茕,腰背佝偻,垂垂老矣。
如今他早已没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只想着,那闪光究竟是否与丢了锁的窗子相关犹未可知,但现在井下面这情况,他老胳膊老腿,若是贸然下到井底,只怕有个万一。
守门人颤颤巍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随后,慢慢走回屋檐边,又将伞撑开。终究是决定今晚不下井了。还是先回去拿一把新锁,将这窗子重新锁上,然后再提灯将藏书阁里面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等到明天天亮,若内里没查出什么异样,再下井也不迟。
——毕竟,这么多年了,可从没有人能从‘那里面’带着东西活着走出来。
他需要做的,不过是查证一下,这未来的死者是何身份罢了。或者,即便查不出来也无妨,只需看看这书院里,谁自此消失便好。守门人如是想着,步履不再虚浮,他提灯向门内走去,萧索的影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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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或许是我多疑了。”谢子叙沉默良久,终于启口说道。
唐九辨不明他话里真假,但的确觉得卡在自己颈项上的匕首渐渐松了力道,随后,四下的阻碍也渐渐被移开。直到谢子叙松开挡在她面前的木板,甚至又伸手帮她把障碍稍稍挪开。
唐九垂下眼帘,看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腕在她面前晃动,眼底却是暗渊潜涌。
“阿婴,出来吧。”也许是见她毫无反应,此番得了自在却并不似方才般急切挣扎,谢子叙略低下头,对唐九说道。
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他自己有些急切。孰料,下一瞬间,手腕却是一紧——
唐九抬手便牢牢锁住了谢子叙的手腕,与此同时,她抬起头,眸光潋滟,笑言:“公子且慢,若我说……我还不想出来呢。”
谢子叙愣了一瞬,皱眉,声音如沉水旧钟:“却是为何。”
唐九笑意盈盈:“公子自己聪明,却也不该把旁人当成傻子。”
“阿婴的话,我倒不懂。”谢子叙冷冷道。
唐九笑:“那我便问问公子,方才我几次三番垂死挣扎,招招致命,对此你心中定然有数,可现在你却敢直接放我出去,丝毫不加防备,却是为何?你就不担心我出来后背刺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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