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叙却查看着这具白骨的左右手,复又抬起来小心地比对。右手无名指的指骨,明显比左手的短了一截。
谢子叙愣怔一瞬,紧接着,幽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伯父……”他声音极低地唤了一声。
祖父的长子,老摄政王府的嫡长子,并不是他的父亲谢云霆,而是他从未谋面的伯父,他父亲的亲兄长,谢云雷。
只是,据说当年的伯父前往天机书院,不久之后便没了音讯。据说祖父为了此事,曾专门入宫求问,可结果便是祖父自请外调,去苦寒的北境对抗外敌。自此此事变成了不能提及的隐秘,直到祖父过世之前,他念叨着,阿雷,阿雷,爹要带你回家。之后又有些迷糊地抓住年纪尚小的谢子叙,说小阿叙,阿雷的右手无名指短了一截,你要认得他,你要……
祖父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幽幽叹了口气,谢子叙当时想问祖父是要嘱咐什么,可祖父只是摇头,不再多言。
而如今谢子叙终于明白了一切。
当年的大伯,便是死在了家志记载的、藏书阁这处机关之中。祖父想要寻找大伯,入宫见先皇,得到的答复,多半便是‘擅闯禁地,觊觎国宝,居心叵测,畏罪潜逃’,由此,祖父不得不自请外迁,以保谢家平安。
祖父直到死前,都惦记着自己无法救出的儿子,他知道,下一个能去禹州的人,便是他,谢子叙。因此拉住他的手,想要嘱托。却又念及形势凶险,因此话说一半,便不肯继续了。
谢子叙兀自叹了口气,单膝着地,对着这素未谋面的亲人的骸骨行了一礼,随后,他小心的取下这尸骨的右手无名指指骨来,又细细翻找到周围的玉佩等物件,皆是小心地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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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机关让唐九想起了童年时光,充满了严酷训练的童年。而且堪比当时训练里最难那一档的。
没走几步出去,脚便探到前方地面一软,唐九一个激灵,当即甩出鞭子勾住另一侧墙壁上的凸起,同时脚一踩地飞身而起。与此同时,她眼看着刚刚她站立的地方,出现了咬合的钢齿。自己若不跳开,只怕现在脚已经没了。
可也来不及后怕,紧接着,两个似是淬了毒的乌色匕首飞速袭来,唐九一手牵着鞭子,另一手持剑,脚踩墙面,硬是把匕首挡开。
紧接着,她鞭子一松,在空中飞掠而起,只听‘铮’地一声,剑直击上飞旋而来的镰刀,她也被这巨大的力道弹到了墙面上,咬牙一手攀住墙上凸起,另一手取了短匕扎在墙上,慢慢往前挪了些距离。
见下方地面正常,她用鞭子扎在墙上,小心翼翼地落地。可落地只一瞬,四下的箭矢又飞射而来,唐九当即松开鞭子,双剑在手,剑光绕身击落箭矢。可这还没完,从上方突然落下的刀剑和石块、忽而闪现的闸门、脚下地面暗伏的铁钉……
比比皆是,数都数不清。
唐九一路上下翻飞,滚来跳去,时而翻滚着舞剑自护,时而甩出鞭子倒吊于梁顶绕避。末了,唐九松了鞭子,剑光绕身,在空中一个回旋,袍角翻飞,利落地落在地面上。
眸子里依稀是狼犬般的凛冽和机警,她一手持剑,另一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前方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但目前这个位置,似乎是安全的。总算敢稍稍歇口气。
这一路,要是功夫不过硬,只怕投胎都投了十次了。
唐九一边擦汗,一边心下感叹着。
或许魏逸名该感谢他没能开启这个机关。
毕竟他下辈子未必这么好命能投胎成镇南王府的世子。
唐九心下调笑几句,可马上又笑不出来了——前方幽幽亮了起来。
唐九下意识地抚上剑,真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却不免身形一僵——竟然是数排书架,紧密地排列着,乍一看,竟像是地面上藏书阁里的模样,寻常得有些让人意外,而在经历了刚刚那番磋磨之后,甚至有恍如隔世之感。
但鬼知道是不是障眼法,以此缓解来者的警惕,实则又有什么机关,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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