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愣了愣,循声看去,天色暗,也看不清楚,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牵着马而来。
是谁?看不清。但是那马上挂的麻袋,好像比这个人块头都大。这个人真的是长得挺单薄的——
乔恒眯着眼,有些犹豫道:“……楚婴?”
“夫子真是好眼力。”唐九牵着马到他们面前停下。
乔恒没忍心说出来,是因为他太单薄的,才猜出来的。
“夫子,这是作业,请您检查。”
随从便赶忙过来瞧看,乔恒则翻着记录本。“哎,这怎么还一个口子,是破了?你自己缝上的?”
唐九点点头:“是啊,我点背,昨天晚上才发现,不知道怎么给开了,还漏出去一些,我只好自己缝上了。”
随从拍了拍麻袋:“这挺惨的。难为你最后还装得这么满。”
乔恒便将本子递给唐九,唐九垂眸一看,却瞧见谢子叙竟然已经签了名字。
唐九未动声色,心下却直呼不妙。她本想去逛她觊觎已久的藏书阁。可若是谢子叙知道她回了书院,晚上却没见她回宿舍……定然又是一番盘问,想想就头疼。
不成。
唐九停顿一瞬,随后签好名字,又似是随手翻了翻,随口道:“子叙倒是快,哎,还有这几位,怎么在后面这一栏签名。”
乔恒叹气:“谢公子最先完成了,这几位,是莫名其妙有点小状况的。”他又嘱咐:“时候也不早,楚公子早点进去吧,我们让饭堂给留了些饭菜,热一热咱们就吃了。”
唐九笑了笑:“谢谢夫子。不过我刚刚自己摘了果子,就着干粮,倒也饱了。”
乔恒看了一眼她单薄的背和纤瘦的身板,真是一点不壮实:“干粮、果子哪里够。你还是多吃些油水、肉的好。”
唐九点头:“好,多谢夫子。”
随后又有些为难道:“不过今日也确实饱了,而且,夫子,我在外面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再回书院,这会儿就先不回了。”
乔恒和随从收拾好东西,看着这楚婴远去的背影,随从啧啧道:“这不会又是一个去逛窑子的吧?”
乔恒哼了一声,没多说。
那随从喋喋不休:“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之前假期,不还有人说,看见这个楚公子在大街上卖野果吗,估计家里头是挺穷的,这次,没准又是去卖果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入学条件卡这么死,他家如此没落,能挤进来也真难得。”
而唐九跑出去些距离,身形一闪便落到了房檐上。她颇有些无奈地咬了咬唇角,心底又骂了谢子叙一句,可恶的谢子叙,害她不得不翻墙。
不过骂归骂,身法倒是利落,袍角在半空中一闪,唐九悄没声息地落了地,宛如一水影子般没入了草木之中。
银河星点,夜幕沉沉。
唐九看着楼阁亭台仿佛藏身于迷雾,兀自挑挑眉睫。
——要往北走。
且不说有没有鬼,单说这书院之中,学生都为男子、夫子和掌事也是男子,便是做杂事的随从和马倌、膳房的厨子、洒扫买菜的,也都是男子,哪里有女子呢?又怎么会有女鬼呢?
相比之下,谢子叙更相信他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猜想——当时听见这个传闻,他便想到了他和楚婴都曾碰见过的那个黑衣女子。
那女子几次在禹州四下活动,似乎又对书院颇为了解,若是她进入书院,以后山水畔栖身,是说得通的。那女子身手武功不凡,若以功夫掩人耳目,装神弄鬼,应该也是可以的。
谢子叙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虽说他一时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何,明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却鬼使神差地非要来看一看?即便自己真猜对了又能如何呢。
夜深篱落一灯明。
锦靴踏草,有些轻微的‘沙沙’声,却都掩藏在风吹草木的杂音里。在阴翳的树影中,谢子叙穿过草地和山坡,最终停在那一处温泉水的假山旁。
四下是山石和水,高树和矮丛,风起,便有草木虫声,以及水面上粼粼的清浅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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