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公子们窃窃私语起来——
“练了这么多,就是让我们去抓虫子?”
“抓虫子和骑射课有什么关系?虫子能用箭射到吗?”
“弓箭我都提前擦亮了,现在看来,带都不用带了……”
……
“安静。”乔恒喝止。
“想取东西、换东西的,半个时辰内完成。半个时辰后,每人领一个麻袋,然后像入学考试一样,抽个号码,分散开来,从号码标示的地方出发,作业要求独立完成。”
“乔夫子这课程立意,倒是颇为深刻呢。”阁楼之上,箜浦云和文言夫子裴约比肩而立,乔恒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是在有些距离的这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察百姓疾苦,为生民立命,确实不错。”裴约微微颔首。
箜浦云却紧接着又笑:“倒是不知道,这么几十麻袋蝗虫,看着不少,可对于将起的蝗灾来说,又有多少用处呢。”
裴约略略皱眉,只是揣摩,并不说话。
“不过,若书院里各位夫子,都能像乔夫子这般有心,我们这书院,定然能如文老先生当年所言,禹州人杰地灵,可育治世之才。”箜浦云美目流转,广袖蹁跹,笑得高深莫测。
裴约皱了皱眉,一时捉摸不透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是激励还是讽刺,可他再扭头,箜浦云已然飘然而去,坐在窗边摸起了琴。
倏忽间,琴声婉转,悠悠绕梁。
裴约叹了口气,不再深究刚才那句话,却道:“箜夫子,听你抚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箜浦云压了弦,笑道:“哦?裴先生有何指教。”
裴约摇摇头,转身走来:“不敢称指教,只是……想询问一下,此前夜里,我曾几次听见有人吹些曲子,像是吹埙的声音,又好像不是,那音调……说句冒昧的话,音调十分诡异,难免扰人清梦。至于来源呢,我也探查过,好像就是隔壁,而咱们这层楼,好像就只有你我二人……”
这文化人,说话婉转,文绉绉的。
箜浦云自然听得明白,裴夫子这意思,就是他吹东西扰民了,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对不住,还真是我,最近练个新乐器,奈何技巧不娴熟,打扰了裴先生休息,过意不去。”
他稍加停顿,又保证道:“为表诚意,下次放假,我请先生喝酒,当做赔礼。”
裴约僵着脸笑笑:“我不贪酒,喝酒就不必了,只希望箜夫子以后,还是不要再……”
“哎,这就恕难从命了,裴先生。”箜浦云毫不犹豫地将裴约的要求挡了回来:“我练乐器,既是为了陛下大典,也是为了书院授课,还请您体谅。”
裴约脸色一沉:“那至少,请换个时间。我也要授课,需要充足的休息。”
箜浦云毫无退让之意,却依旧笑言:“那不如我去寻教务说明,给你或我换个地方居住吧。”
这事是没的商量了,裴约哼了一声,沉着脸拂袖而去。
而箜浦云也收敛了笑容,从怀中取出那个埙一样的乐器,放在嘴边,呜呜地吹了两声,乐音却依旧晦涩喑哑。
友人猝逝,这是他最后一点念想,可惜想要吹奏,却始终摸不清门道。
箜浦云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只垂眸开始抚琴。
我有一知己,东宫着杏衣。
入幕为下士,抚琴共欢喜。
奈何冬至雪,喋血风凄凄。
昔日四爪蟒,唯余孤冢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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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抽到了二十一号,起点处,是蓊郁的丛林。
走进去脚踩草木和去年的枯叶沙沙作响,和着丛林草木枝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这种情况下,辨别四周动静,倒是困难了许多。
唐九牵马走入丛林,走了没多久,便见到草木叶子上,伏着些草绿色的小虫,是蝗虫的幼虫,蝻。
要抓的,就是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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