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叙似是僵了一下,随后却摇头道:“之前没犯病,不用天天喝。”
唐九心下冷笑,却顺水推舟:“之前没犯病,这次犯了,多喝几碗,过命的交情,我去煎药,你喝几碗,我煎几碗,别客气。”
谢子叙睫毛颤了颤,在眼窝处留下飘忽的影,他抬手扣住唐九的手腕。
“今日并非发病,而是因为我伤了底子,一碰武功,就难免头晕不适。”
唐九忍不住露出复杂的表情,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真会编啊,打熊的时候怎不见你如此柔弱。“那……你那病呢?好了?”
谢子叙闭了眼,但没松手:“不好说,但近日没有发病。”
唐九笑:“这么说来,那位闻人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医术超群,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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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叙并未接话,休憩半晌,忽又开口:“阿婴若是无事,多陪我会儿吧,我担心一会儿头痛发作,却四下无人。”
说的跟真的一样。但唐九到底是没拆穿:“好。”
谢子叙便不再言语,只躺在床上,闭着眼,却也不松开唐九的手腕。
唐九转过头去,面对着窗外,小心地松了口气。
这一天,波澜壮阔。唐九对月放空,半晌,察觉到身后人呼吸逐渐均匀。她略回了头,谢子叙似乎已睡熟了过去,从额间、眉骨、鼻梁到下巴,呈一条连贯的线,明暗交界,漂亮得宛如玉石雕塑。
鬼使神差,唐九一个恍惚,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去,指尖触上他的面颊。
他皮肤温润,睫毛长而浓密,触及皮肉微微发痒,倒惹得人顿生把玩之心。得寸进尺,直到谢子叙闷闷哼了一声,随后,竟幽幽张开眼来。眼底起初是迷蒙,复又转为清明。
唐九悻悻把手抬高了些,虚晃一下,故作无事发生,只道:“似是有什么蚊虫。”
谢子叙似是笑了一下,一对桃花眼素日里总是淡漠中暗含嘲讽,现在倒难得显得温柔:“春意未迟,这么早便有蚊虫了。”
唐九一本正经:“南方暖和,难免。你且睡吧,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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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迎,你拦着我作甚,让那巡夜的传的神乎其神的,还真有人附和,我可偏就不信了,等我绕一圈,回头嘲笑那群胆小鬼。”
已到宵禁时分,宵禁前热热闹闹的寝舍后山归于宁静,不,不仅仅是宁静,而是寂静乃至有几分诡异。
孙迎哆哆嗦嗦:“别、别了吧,阿文,这万一……万一……”
被换做阿文的叫葛文辉,他没好气地拽开他:“怕什么,兄弟几个,就你这么怂,你不敢就回去,我们几个去看看!”
一旁王洛安也笑:“是啊,孙迎,不行就回去。”
吴靖也打趣:“得,回去吧,回去吧。”
葛文辉、王洛安、吴靖、孙迎几人,因为同在都城长大,家中长辈又交好,故而他们几人关系也不错,时常一同走动、上学、吃酒、玩耍,久而久之,便被一同称为洛都四少。
实则他们自己也有排行,葛文辉年纪最大,身强体壮,个头高,故为老大,也最喜欢来事;吴靖年纪第二,有些偏瘦,但最为稳重,为老二;孙迎年纪第三,他生了一张鸡心形的脸,人如其貌,胆子也不大;王洛安年纪最小,为老四,他生的秀气,但却最为顽劣。
如今其余几个兄弟纷纷打趣,其实孙迎自己也实在想回去——尤其是,当他想起昨日外出撒尿,四下好像的确有些诡异,心里打鼓,担心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东西。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快到后山了,四下都是荒石杂草,还有乌乌风声,诡异得很,他腿都软了,哪里敢自己回去。
孙迎继续拽住葛文辉的袖子:“别、别了,即便没有鬼,被掌事或者巡夜的发现,也不好啊,万一记个违纪……”
“万一被发现我就装鬼给他吓跑!我都城一霸,怕他个巡夜的不成。”葛文辉笑得得逞。
“阿迎,不行你就回去吧,但是也别拦着我们几个去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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