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那是武夫也会耍的,擅长搭弓射箭,围场射猎的,才是清贵。现在差不多的人家,谁不好好请人教子弟射箭啊?难怪上赶着给人当狗,原来是穷的叮当响了。”韩文桑于不远处开了嗓,但含沙射影的,虽不点明,但听者都明白他所指为谁。
于是,某几个公子开始窃窃私语。
“早就听说楚婴家里不行,现在看他这射箭的手法,倒像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假期里你们没瞧见吗,楚婴在西边的集市上,坐着摆摊,卖东西呢,即便是卖东西,也连个店面都没有,人也灰头土脸的,真的是,穷酸。”
“倒也难怪他上赶着给谢子叙当狗,真就是病急乱投医,闭着眼抓个有钱的,倒也不管他是不是个草包,总归能保证自己温饱,没准还能攀上些什么呢。”
“事实证明,丢掉点脸面,别的还真没啥问题。那天他在集市上卖东西,最后便是被谢子叙领走的,大抵是我们谢公子,也看不得自己的狗这般落魄,伤了他的面子……”
“依我看,这谢公子也没什么面子,不然,至于先被抓住违纪,又试试被魏公子压成这样……啧,真是,来之前我还当他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现在看来,他真是有个厉害的老爹,他这成绩,做的真是好看。”
……
唐九面上并无什么波澜,只是眼梢微挑扫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人对上这冷冽幽暗的目光,皆是心下暗惊,也不知为何,便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唐九不着痕迹地又移开目光,随后只是垂眸低眼,认认真真地搭弦上弓。
是的,向来近了是刀剑短匕,远了是弩箭和暗器,其余则用鞭——她的确是不会、更不擅长射箭;这次的任务又来的仓促,也未来及提前准备;此前入学的狩猎考试,她全以刀、剑、鞭捕猎,算是又躲懒绕开了射箭……乃至于今天这般窘迫,这里面,有她的问题。
一番自省,想来为以后计,射箭之事,还是课堂上下都勤加练习,迎头赶上的好。毕竟以后还要骑马射箭,多的是考核和演示,功夫不到家,固然难以过关,甚至可能惹人生疑、招致调查。思量间,她瞄准靶心,拉开弓来。
“哎,射一支箭,谁射不准啊,楚公子功夫非常,还是不要玩这个了——又白费力气,又白费箭头和靶子,您说是不是。我劝你啊,不如再加上一两根。”韩文桑不知何时挪到了唐九身旁,他眯着眼睛笑言道。
而司徒孟跟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已经不由分说压了唐九弓上的箭。唐九墨眸盯了那只压弦的手一瞬,眸中血色浸染。
若非这是书院课堂,这只手应当已经和着泥土落地了。这皮肤黝黑,落地浑然一体,倒也能算和谐。真是可惜。
她终究只是幽幽启口:“课堂之上,自己勤加练习便是,管这么宽做什么。”
韩文桑得逞地笑,半点不吃她这一套:“练习?练习什么?搭弓射箭,是我们这些人家,十岁的娃娃功,今天夫子象征性地排出一节课来,也就你还吭哧吭哧真是入门阶段。”
唐九扫他一眼,冷笑:“十岁娃娃功?我瞧你现在除了嘴上利索,旁的都不大行。莫非旁人是成长,唯独韩公子,倒着长么。”
韩文桑启口便反唇相讥:“你少在这里嘴硬,有本事,我们比上一比!”
谁知此时,向来沉默寡言仿佛一个闷葫芦的司徒孟,却是向前将韩文桑挤开,同时,他手上压弦力道愈发大了:“韩兄,借个面子。”其声如枯钟。
韩文桑瞧他一眼,倒像是突然懂了,哈哈大笑:“呦,竟是司徒兄……好!韩某人不夺人所爱!你来,你来!”
当初那落马碎衣之耻,司徒孟和楚婴的梁子,可谓人尽皆知。
韩文桑料定,让司徒孟出手,定然比自己出手还要有趣。
司徒孟放开手,向下一指:“楚婴,我们来比,输了的,从对方胯下钻过去。”
此言一出,周遭许多人便开始起哄:“来!比!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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