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兵戈相碰的声音,她加快脚步,不去回头看。心中默默为墨初雪祈祷,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
墨初雪抽出初澜剑,挡下朝黛衣射去的弩箭,遂凝眸紧盯着,不过几丈距离的禁卫军。他们妄图抓住,她仁厚心慈,想用她院子里的无辜人,来掌控她——简直荒唐。
“这位统领,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不合适吧。”她唇间一张一翕,言语振振有声,“尚且姑娘生来便不是受欺负的,你们这般倒不像是男人。”
“墨姑娘执意如此,那吾等只好多有得罪了。”
为首的统领抽出腰间佩剑,身后几人紧随,刹那间剑拔弩张。
墨初雪攥紧手中初澜剑,无畏地笑了笑,举剑起势,“那晚辈向诸位讨教了——”
说罢,一记仙人指路,逼向众人,转剑挑刺、翻身高扫腿,肉眼可见之势开出一条路来,众人退怯往两边散去。看清几人对她尚有忌惮,不敢动真格,那她便顾着开路,不必恋战。
墨初雪向两边扫剑,向前劈刺,动作干净利落,一下剑身染血,她下手自有分寸,不过皮外伤。墨初雪婉若游龙,背脊始终挺拔,用剑轻快。身后传来声响,她甩剑向后格挡,后踢腿、仙人指路,再将剑扫一圈,一面碎步向外走去,一面点抹刺挑,翻身一跃,突出重围。
她毫不犹豫用轻功往远处飞檐走壁,她回眸一望,身后早已空无一人。正欲跃下屋檐,突然一支短剑从她耳边擦过,墨初雪重心不稳,向下跌去,所幸她反应迅速,不至于摔在地上。
墨初雪如今正处一处宫门,十字交口处,从右侧来了一队,二十人的兵马。
为首的人十分规矩地向她作了一揖,笑吟吟地说道:
“墨姑娘方才多有得罪,但陛下有令,墨姑娘不得再往前走了。”
墨初雪回之一揖,唇角藏匿嗤笑,扬声道:
“这位统领,倘若我墨初雪今日非要走不可,要大开杀戒么。”
“墨姑娘言重了,吾等只会将墨姑娘留在此处,听闻墨姑娘的武艺是受墨将军教诲,常言虎父无犬子,墨姑娘定不会是犬女。属下今日想看看,墨姑娘是否得了墨将军真传。”
那人始终笑着,仿若笑面虎。
墨初雪顺言起势,眸中是武人干练与决绝,她原以为这位统领也是用剑之人,不曾想,他摊开右手,属下从身后递来长杆。麻布包裹刀面,她心下生疑,那人撤下麻布,她定睛看去,那是——天方画戬。
她曾见识过,与她爹的天方画戬对练时,她从未赢过,墨镜棋的天方画戬堪称出神入化,当年便是凭此,在上万敌军中杀出重围。当年一战三军无敌手,说得便是墨镜棋,瑜擎唯一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如今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
尚还不知对方斤两,墨初雪变得更为小心谨慎。
统领举着天方画戬不露抢把,向她快速刺来,逼不得已她只能以退为守,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她需得拉近二人之距,才有胜之可能。统领将她逼得紧,她本意不恋战,可这场不胜她便离不开。剑身截住刀身,架剑防御,后撤步,拉开距离。
墨初雪算计出他下次出招,遂借势拨开,抬步踩在木杆上,趁他收回之际,飞身刺剑。剑身划破他侧颈,她后翻身,再度拉远距离,他却将天方画戬伫立在地,抬手摸上颈间湿润,是殷红的血。
统领扯了下嘴角,抬头问道:“敢问墨姑娘年芳几何?”
墨初雪先是怔然,遂应道:“生辰过后便十八。”
“墨姑娘了不得,后生可畏啊。”统领落寞地笑了笑,继而感慨道。
其实他有所避让,但她以此险胜,让他受伤,实在令他意外。
待她回过头时,另一条路也来了人,身后的队伍也追了上来,但他们都不为所动,四条路堵了三条,只剩那条出路了。但下一刻,也来了人将其堵上,那人来势汹汹,一身明黄色的衣衫,头戴冕旒,不必走近,她便知是陛下。
两两相望,思绪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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