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缅沉吟,未曾直言,只是这般说道:“墨姑娘,本就不属于江湖。”
闻言,墨初雪顿了半晌,她忽而哼笑,是啊,她生在朝之重臣家,哪里是什么江湖逍遥的姑娘,不过是她执念逍遥罢了。
“而墨姑娘不知道的,就是公子一路以来的相护,”他深吸一口气,“在墨姑娘眼里,公子只是陪在你身边,可你不知,若是没有公子,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墨初雪身躯猛地一颤,心脏抽动着在疼,她岌岌可危时,能舍命护她的人——只有他。一抬眼,她对上萧凛然的眼眸,眸中蕴含愧疚,总是他骗她,可是将她护得安好的还是他。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即便是没有他们,她一样会死。
正是有他们在,她才安稳的活到如今,性命之下,谈及骗与不骗,都太过渺茫了。那一次机遇不过是她的必经之路,她要清醒着明白,江湖,从来不只有逍遥,更有人情世故,危机四伏。
如今看来,她又有何资格去责怪、怪罪,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顾,只为护她周全的人呢。她做不到,如是她这么做了,良心会不安,会愧疚。
“我明白了。”墨初雪低喃道。
阿缅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语气埋怨:“当初就是因为下手太重,害得我被公子关了足足三个月的紧闭。”
墨初雪扯了扯嘴角,与萧凛然两两对望,萧凛然眉宇间是愧疚,他垂下眸,轻声道:“阿墨,你可还恨我?恨我没有告诉你,恨我当初愚昧——”
“我不恨你。”她忽然出声打断,她对他仅是失望,从未有过恨意。如今迎刃而解,她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她只笑当初自己天真,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愚昧。
萧凛然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唇角勾起一丝笑。忽然,墨初雪抽出初澜剑,紧攥在手中,眸光犀利地看向众人,殿内数人不由得心慌起来。
“墨姑娘!”阿缅慌张地唤了一声,“冷静。”众人在旁边,无人敢上前阻拦,都定定地望向萧凛然。
如今萧凛然心中也阵阵打鼓,挑了挑眉,面色微惊:“你们不会觉得……我敢对她动手吧。”
几人面面相觑,若是公子都不敢动手,他们怎敢贸然上前。
只见墨初雪举起剑,剑锋不偏不倚,直指萧凛然,她想明白了,如今若是再不震慑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她还会再被骗。
“萧凛然,你若是再敢骗我,我定不会放过你。”墨初雪严声厉词道,冷清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双目中倒映着萧凛然惶恐的模样,闪烁丝丝冷清。
说罢,就扬剑逼了上前,萧凛然闪身躲开,模样几分狼狈,“是,以后定然再也不会了!”萧凛然看着逼在自己喉间的剑,不住地咽口水。
好笑的是,身后几位千机阁的使者似是忘记了护主,都双手环胸站在那看笑话。
“当真?”墨初雪的剑又逼近几分。
“当真、当真。”萧凛然示弱赔笑,指尖缓缓推开剑锋。
他们二人之间,相互迁就、相互依赖,给彼此一个眼神,就能穿透世间万千思绪。他们之间有着不有言说的心有灵犀,墨初雪要强,那他就示弱,他从不惧会丢人。
恰好,墨初雪见好就收,将剑收回剑鞘之中,趾高气昂地眸光凝视他,恍惚瞬间,她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骄纵的姑娘。
墨初雪的语气轻挑,“也罢,我再信你一回。”转而,忽然深沉,“我不想你再骗我。”
两人眼眸对撞,眼中无限深沉与复杂,他们像是经历的大起大落、久久别离后的再度重逢。如此熟悉,但又格外陌生,似是在这一天,她才认识了真正且完整的他。
她从容自然地后退几步,负着手,仰起头,这才仔细环顾起四周。
“阿然的千机阁好生气派,不愧是立于朝廷江湖间最关键的地方。”墨初雪语气几分调侃。
“阿墨若是喜欢,大可在此住下。”萧凛然轻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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