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字,让墨初雪长舒一口气,扬起笑意,“好,我等着那天。”
午后,日光和煦,初春的阳光明媚且温和,二人又骑上马启程。策马扬鞭,掀起满地黄沙,两人紧赶慢赶也过了三日才到靖尧城。
到靖尧城境内时,夜幕已经降临,浓浓夜色铺满人间,天边雾色仍在缠绵。街道、庭院、阁楼,点满烛火星灯,十里长街烛火光亮,喧嚷不止。马蹄踏入城内,墨初雪望着这座不夜城,本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不曾想,又一次踏入城内。
那夜烟花烂漫在她入城时,又一次席卷过她脑海,仿佛那夜所有微妙的美好还记忆犹新。长舒一口气,她望着远处高高的、朦胧的阁楼,忽而莞尔,又随萧凛然驾马往客栈去。
夜色渐浓,喧嚣渐远,静谧浩浩荡荡扫过大地,世间陷入长久的沉寂,夜深而寝,墨初雪已经躲在被褥里睡得正酣。
可正是这样的时候,有人却还没入睡,或许于他们而言,晚间才是他们的天下。
昏暗的房间内,两三烛火随风摇曳,风吹入屋内如此萧寒,忽然,屋门被猛然撞开,消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爬进屋里。
屋外的人将门重新关上,女人的哭泣声浸在冰凉的屋内,她跪着、泣着,透过月色,朦胧看见妇人素白温婉的面容。妇人穿着一袭素衣,不过如今看早已肮脏不堪,女人发丝凌乱,看上去如此狼狈。
女人缓缓挪到他身边,像是佛前的祈祷的僧人,不停呢喃:
“公子、公子,公子……”
直到挪到他的跟前,看着钴蓝色的衣衫,鱼肚白嵌金丝长靴,她颤着手拈起他的衣袂,苦苦哀求。
女人哭得一抽一抽,不能自已,而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却连一个施舍的目光都没给她。女人的泪滴滴晶莹,滴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映入她憔悴不堪的容颜。
即便男子再冷漠,她也不迭呢喃,“公子……奴家知道错了,奴家也是身不由己啊!还请公子饶恕,奴家这么多年以来,对公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凄凄惨惨的声音回荡在冷冷清清的屋内,除了女人哭泣声外,只是漫长且冰冷的缄默,凉得她阵阵骨寒。
终于,太师椅上的男子开口了,“卢氏。”声音沉稳、温和,但平淡的叫人摸不清情绪,淡漠至极。
闻言,卢氏立即应声:“公子,奴家在。”
“你说,有哪个自诩忠心耿耿的下属,连自己的主子都能下毒手的?”公子弯下腰凑近跪在地上的卢氏,男子面容俊朗得可醉倒芳华,可眼眸却犀利、晦暗的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而跪着的人听闻他的话语,不住地颤抖,这便是那自诩忠心耿耿的卢氏。
“公子、公子,当年是您派人救下奴家和奴家的孩子,救命之恩,奴家定是一生效忠公子!只是奴家身不由己啊……”
公子紧盯着卢氏,盯得她心中阵阵打鼓,那个心好似要跳出来才能以证清白。公子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笑出了声,笑得悲凉、笑得讽刺,他轻声道:
“身不由己?我倒要听听,是什么让卢氏连救命恩人都不放过。”
卢氏唇间打颤,哽咽着:“是祁主事!祁主事挟走我的孩子,公子、公子你知道的,孩子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命啊……他只是个孩子,只有七岁大,他不能没有娘,我也不能没有他!所以、所以奴家真的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说着,卢氏的头越垂越低,磕在了地面上。
公子沉默着,忽然有那么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阵阵心痛。他皱起眉,烦躁地拧了拧眉心:“我不需要不忠之人。”
“公子!奴家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公子,您看得见的,您就饶了我吧……”
“你的孩子,我替你保回来了,但从此以后……”
“公子!”卢氏忽然打断公子的话,“奴家对公子还有用,我知道祁主事的秘密,也知道慕初君的破事。”她忽然直起腰,满是泪痕的脸上是志在必得:“卢毒,我给了祁主事,但是他求了一瓶解药,我换成了毒药。”
卿何时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