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是冷清清,除了她没有别人,不知何时,阿缅已经离开了。她也冷静下来,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方才她心中萌生的念想,属实荒唐了,但谁又不是为爱奋不顾身的那个。
晚夜,正殿之内,萧凛然坐在上座,他的小姨站在一旁,她曾是上一任的阁主,如今,将阁主之位传给了他,众人皆唤她一声:卫夫人。
“公子,那个墨姑娘在阁中住下了?她不过一个外人,要是她将千机阁的事统统向外说,这该如何是好!”卫夫人匆匆赶回来,便是为了此事。千机阁存于世上数百年,不曾带过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我带我未来的妻,回到我的地方,有何不妥?”萧凛然挑起眉,眉目间的傲气,不似看长辈般,方才卫夫人的话,引得萧凛然不悦。
卫夫人脸色不虞,红唇一张一翕没吐出半个字来,她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不妥,甚好。”
萧凛然面色沉下几分,随后轻吁微叹道:“小姨不知我与墨姑娘其中的故事,还是莫要妄加评说为好。”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看卫夫人,眸中携着光,“她是个十分聪明剔透、慈悲为怀、是非分明、性情洒脱的姑娘。”
闻言,卫夫人低眉垂眸,微微抿唇,思量片刻,她拢了拢綪茷色的衣襟,红唇轻启:
“公子的事情,作为下属,我不应管;但承迟的事情,作为小姨,我应该管。我信承迟看人的眼光,这个墨姑娘定然不会差,但小姨还是要提点你,你的一生,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姑娘。”
这一言让萧凛然顿住了,他所布的局,从不是为了她一个人,更是为了自己,为了……天下。正如墨初雪曾说过,她的目光所及是天下。萧凛然亦是如此,当他看遍世间苦与难,才知为天下做事。
“谨记小姨教诲。”萧凛然轻声道。
卫夫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叹气摇头地转身离开。
萧凛然凝下脸,淡淡地瞥了眼身后,语气淡漠:“卢氏,出来吧。”
躲在风屏后的卢氏讪讪出来,微微作揖:“公子。”
萧凛然缓缓起身,走近她,半眯起眼眸,悠悠吐出一句:“卢氏,我奉劝你,别打她的注意,收起你的小心思。”
闻言,卢氏的身躯猛然一震,她抿起唇,“是。”
当夜墨初雪睡得安稳,翌日清晨,墨初雪起身,就在屋内百无聊赖地摆出棋盘,自己执白子和黑子下棋。她望向窗外,看着一位妇人娉娉婷婷地步入墨梨轩,她眉头一蹙,从椅子上起身来,今日,穿着茶白色的襦裙,这儿,没有备男杉。
她提起裙摆,正欲走到屋外,那妇人就穿过庭院,跨进屋子里来,笑脸相迎:
“我一路上问了好些人,才知道这还有个‘墨梨轩’,里面还住着个大美人。这就是公子带回来的,”她忽而顿住,眸光上下打量着她,身量高得不似女子,她笑道,“墨姑娘。”
墨初雪付之温和的笑意,她双手交迭自然垂下放在腹前,眸光中也是同样的打量,“你识得我,就像我也识得你,”她深吸一口气,“卢氏。”
说罢,墨初雪就瞧见卢氏面上的惊色,她能认得出来,也是当初在南山婆那听闻过卢氏的长相。而眼前的妇人,不似其他人般,戴面具、戴面纱,她没有遮掩面容。模样像极了南山婆口中凄美、疏离的妇人,她连蒙带猜得猜对了。
“识得我的人不多,墨姑娘好本事也好眼力。”卢氏抚了抚鬓角,唇角勾着笑。
而在她面前的墨初雪显然没有心思再客套,她坐下来,饮茶,“卢氏,来得如此匆忙,不知所谓何事?”
她也给卢氏倒了八分满的茶,抬手请她坐下,墨初雪只是默默饮茶,等她开口。
卢氏饮着茶,茶杯在手中轻轻打转,她的眼眸一直看着茶杯,似是要将上面精细的纹路看个遍。她漫不经心开口道:
“墨姑娘与公子,当真是两心相悦?”
霎时间她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笑出了声,随后,她轻哼道:“若不是两心相悦,阿然为何要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姑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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