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心中同样难受,他同情她、欣赏她、心悦她,只是如今京城腥风血雨,将军府也受到牵连,墨初雪若是贸然回去,只会添堵,更甚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两人互看一眼,萧凛然心中沉了几分,迈步进屋,拉出木凳坐在她身旁。墨初雪夹起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囫囵几下,一大碗面下肚,她倏然拭了眼角的湿润,眼前朦胧迷离。
“想家了。”萧凛然轻声道,“应该过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回京了。”
忽然墨初雪心头颤动,能回京就意味着风波结束,那风波将如何收场?她眉头敛起:“是洛凤城要称帝了么?”
“也快了……”萧凛然望向门外霜雪纷飞,“这都快一年了。”
“他……要怎么称帝?是裕庚帝名正言顺的传位给他,还是,弑君夺权。”最后四字,她说的如此轻、如此慢。
她一瞥,望见了床榻附近的木桌上置着的木盒,她起身,也不管萧凛然说了些什么。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张信笺,墨初雪带着疑惑将信笺拿起,看着封上写着霜字,她释然了,是萧凝霜送来的。
她将信笺打开,非常简单的一句话: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送你也罢。
看着这句话,墨初雪无奈地笑了,轻轻摇头,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的姑娘。见她如此,萧凛然也凑上来,看到那句话,露出了与墨初雪一般无二的神色。
墨初雪又拿起木盒中的另一个小木盒……拉下红木抽板,就看见殷红色的发绳安安静静地躺在木盒中,发绳上是梨花缀纹。红得妖冶、红得摄人、更加烈焰,就像是滚烫的鲜血一般。
缎面丝绸所制的发绳,每一处的梨花纹都由金丝所绣,格外精细,是一条经得起打量的发绳。这怎是普通的发绳,定然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墨初雪头上的发绳与之相比普通太多了。
这样的发绳,墨初雪怎舍得带,指尖轻轻抚上发绳,细细感受上面精妙的纹路和凹凸有致的绣纹。
“这发绳真是上品,我一个习武之人,”她忽而一顿,长舒一气,“许是配不上这么精致的发绳了。”
“怎么会,”萧凛然温言反驳,拉着她坐到镜前,“这发绳我瞧着与阿墨最是相配,若是不信,就带上瞧瞧。”
说罢,还不及墨初雪开口,就扯下她头上的发绳,青丝散落倾泻而下,细软的发丝,柔和且顺滑。萧凛然拿起置在梳妆桌上的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她的青丝长发,就像是两年前,在江湖间,他替她梳妆那般。
重新束好发,将新的发绳缠绕在发间,墨初雪窥镜——镜中人如此明媚、如此清澈、如此英气,长发仅是束起,干净利落;殷红的发绳在乌发之间,别有韵味。
恍惚间,她愣了神,鬓间几缕碎发,眼眸透彻,一袭男杉,莫不是此间翩翩少年。
少年如此模样,怎敌不了岁月温柔。
“出乎意料的,”墨初雪道,“很好。”
闻言,萧凛然微微莞尔,“我妹妹是个心细的主儿,但是,不是谁都能收得她的礼。”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福分了。”墨初雪轻笑。
“我妹妹固然口是心非,但是,始终还是个孩子心性的姑娘。”萧凛然眼眸中满是温和,唇角始终勾着浅浅的笑意。
墨初雪认同地颔首:“如此也好,当初,我也是这般孩子心性,只不过,”她深呼吸,无奈笑了笑,“被江湖、被权谋磨得失了真。”
两人从镜中相视,眸中多出惺惺相惜。
后来,墨初雪与萧凝霜相遇,萧凝霜的眼眸一眼就定在了她发间的发绳上。墨初雪轻轻拂了发间那上好的发绳,只听萧凝霜轻笑一声:
“我果然没猜错,很适合你。”她忽而一顿,“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在我那一堆金银首饰里放着不过就是占地方,倒不如送了你,物尽其用。”萧凝霜说得话虽如此,但其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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