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慕初心思过于缜密,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做事处心积虑,他称帝之后,定然是伴君如伴虎。”墨初雪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抬手摩挲着下巴。
“不错,心思缜密固然是好,但是让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就只会是负担。况且,他野心勃勃,什么事都做得出手,也就没有顾虑。朝权不会让一个没有顾虑的人来执掌,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哪个国家、哪的朝廷,君臣之间永远都维持相互制约的关系。”
“倘若一个君王没有了顾虑,也就代表,臣子无法制约君王,自然就难以拥护。如此看,这个君王一来会被群臣逼下台,二来会被逆反夺权,三来会让国家民心不稳。”
前言萧凛然侃侃而谈,墨初雪都是频频颔首,听到民心不稳四字时,她眉头拧在一起:“民心不稳?”
萧凛然轻轻点头,新添一杯茶,饮下后续道:“当一个君王一心向民、立意明确时,众臣自然可以猜透。可当一个君王让众多臣子猜不透时,如何保证他能一心向民,而不是一心为己呢。当一切立意不明时,恒定的结果自然会随之改变。”
不可置否的萧凛然所言在理,朝堂之上,臣子都在纠结如何猜透这个君王,那何人去顾及那些老百姓。
“再者,洛慕初要称帝,本就因一己私欲,哪里来的什么兼济天下。”他又道,语气悠悠。墨初雪闻言,神色恍惚了半晌,他所言皆在理。洛凤城本就不是为了天下而要做皇帝,而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有人为了自由,奔波半生;有人为了荣华,算尽平生;有人为了皇权,纷争一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与追寻,有人所垂手可得的,即是别人倾尽半生也求之不得的。
这世间写尽了求而不得、爱而不得、取而不得。诉尽平生,有何人前路风调雨顺,有何人一生求之、爱之、取之皆可得……有人为求得这个答案,奔波了一生,此生倥偬,也无果。
萧瑟秋风从窗棂吹入屋内,扶起她的大袖衣袂,鬓发细碎疏散,风来拂面。只见女子眼眸暗淡,桃花眸被眼睫映出阴影,她沉思着、苦恼着,风华绝代的脸上满是忧愁。
任谁也瞧不出,这位憔悴的姑娘不过十七岁,说来,她的十七岁生辰也快到了。离京又一年,恍惚又年岁。
而屋内的男子已经起身,站在窗边,风吹过他俊朗的面容。刮过岁月无忧,留下满地残骸。
“如今,难道还要任其发展、随波逐流么?”墨初雪忍不住发问。
萧凛然负着手,眼眸忽而闪过迷茫,继而他沉思起来,随后摇摇头,“阿墨,皇权之事,我们不得已被卷入其中,但,我们不为皇权而活。”他深吸一口气,“既非万不得已,还是顺其自然。”
墨初雪长叹一声,阖上眸,烦躁地拧了拧眉心。也罢、也罢,如今她身不在京城,再是烦心,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后事如何,无法预知。
她回了信给傅侨和洛遥,又写了一封家书,恳请墨镜棋告老还乡,从此不再过问朝政之事。
是夜,瑜京城内树上落叶飘落,街市、庭院,满地枯黄。将军府的院内那颗银杏树变得金灿灿,落下的树叶铺满院落。信鸽落在窗棂上,祁韵儿放下绣棚,从贵妃椅上起身,取下信鸽上的信笺。
读完后,她面色一凝,将信笺折好,她推门而去,走到墨镜棋的书房门前,敲响房门,随后推门而入。墨镜棋见着来者,立马起身相迎:
“夫人。”
而祁韵儿匆匆将门关上,将信笺塞进墨镜棋手中:“将军,你看看。”
接过信笺的墨镜棋眉头微敛,带着疑惑将信笺摊开,读着信中的内容,这是墨初雪的手笔,他自然再熟悉不过。读完信,墨镜棋眉头紧锁着长叹一口气,将信攥在手中:
“如今,尚还不能告老还乡。”他似是下定决心说道。
“为何?”祁韵儿闻言,眉眼中不解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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