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底底的哀求:“五皇子……乖啊,别出声,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出声……”出声了他们都会死。
萧凛然没有出声,只是无声地哭泣,心中一阵绞痛。
就是这个时候,他看着卫笠暖对着他,无声地说了此生他最难忘的话:“照顾好凝霜。”没有一丝声音,却道出了无尽悲伤与痛苦。
他在暗处用力地点点头,他会的。
下一刻,锋利的剑抹了她的脖子,当场血溅白纱,风屏上绣着闲云野鹤的帐纱,沾染上了血。萧凛然无力地跪在地上,耳朵里传来阵阵耳鸣,他眼睁睁看着、看着他母亲的离世,他看着那双漂亮温婉的眼睛失了神。
那个时候,他也才八岁,卫笠暖的死亡来的那么突然,在他没有一丝防备的时候,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痛彻心扉。泪已经不足以诠释此刻的伤痛,他无力地阖上眸,不忍看眼前的画面。
好似做了一场噩梦,可醒来,他已经没有母亲了。他好似被空气抽离走了所有力气,让他痛得难以呼吸。目睹了一切,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身后的婢女,是她娘的贴身侍女,紧紧地抱着他,不断抽泣。
直到人走了,婢女才松开他,她抹了把泪,试图安慰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五皇子……别怕。我……”忽然声音戛然而止,她也想不到如何安慰,因为连她自己都陷进悲伤之中。
萧凛然无言推开了她,双目空洞,眼前一片虚无,泪像断弦般往下滴——谁也无法诉说,无法描写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失去母亲后的痛苦。没有感同身受,就不足以描绘一切。
他趔趄起身,缓缓迈步走了出去,再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脸色青白的女人,他浑身在发抖。这样凄惨的场面,连一个大人都不忍面对,他不过一个孩子,却直视着所有伤害。
萧凛然固然害怕,固然悲伤,他一张一翕也不知呼出了些什么。
只听“砰”他突然双膝重重跪在地上,这时才发现,萧凛然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张宣纸。他又得了甲等,可这次,他不知道向谁分享……
“娘——!”
终于他哭喊出声,一瞬间,屋子里充斥着少年无力苍白地哭喊。
“我又得了甲等,先生夸我是可塑之才……”
他哭着脸扯出一丝笑颜,将皱巴巴的宣纸展开,赫然一个甲字在宣纸上。少年向卫笠暖喃喃着,他有多么聪明,只是听不到一丝回音。
阵阵悲凉弥漫在屋内,萧凛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忽然他垂下眸,吸了吸鼻子,抽气着:“去,去御书房,把、把父王和凝霜……叫回来。”他顿了顿,又道,“阿娘,薨了。”
“是。”婢女跪在地上,朝卫笠暖行了跪拜之礼后,就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贤宁宫。
不出片刻,萧寄勄和萧凝霜风风火火的杀进贤宁宫,就看见,萧凛然六神无主地坐在卫笠暖身旁,模样憔悴。而卫笠暖此刻断了气,眼眸失了神,死不瞑目。
萧凝霜见到卫笠暖的那一刻,情难自已地哭出了声,她双腿瘫软,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爬向卫笠暖,嘴里打颤地呢喃:
“娘、娘……”
“娘——”
抬手触碰到那抹尚存余温的冰凉时,止不住地颤抖,她扑进萧凛然怀里放声哭泣,萧凛然只是失神地抱着她。回想起了,那句无声地嘱托……他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只是任由悲伤在心中漫延。
屋内充斥着痛苦的悲鸣,所有人都六神无主、失魂落魄。
萧寄勄望着那个曾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眼中落下两滴清泪,他缓缓走上前,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眸。
他在心底暗自立誓,他定要那个害死卫笠暖的人不得好死!
“哥哥……娘离开我们了,那、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啊?”萧凝霜抽气着,抬头满脸泪痕问他。是啊,怎么办啊。
萧凛然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轻声呢喃:“以后我会照顾好凝霜的,别怕。”他望着卫笠暖凄惨的模样,顿了顿,又道,“我答应过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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