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二皇子看着一众跪地的暗卫,怒不可遏,两眼发红地怒斥着他们。他不停的在屋内来回渡步,跪着的暗卫,都不自觉掐了一把冷汗。二皇子虽性情狠厉,但如此大发雷霆还是少见,他们一直觉得他们的主是沉得住气的人。
少顷,洛天涯似是冷静了些,缓缓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下,又掀起眼帘看众人,“也罢、也罢。”闻言,众人松了一口气。
领头的那人上前给洛天涯添了杯新茶,洛天涯端起来浅呷一口,“此事怨不得你们,只怪洛凤城那个狗东西,这才一个月就把人放了出来。我原以为这紧闭要关上一年呢!”忽而,洛天涯眉头一皱,又叹了一口气。
见自家主子叹气,那暗卫心里头也不少受,“二皇子有何顾虑?”领头的暗卫毕恭毕敬道。
“不知道,那个洛凤城接下来会怎么做……”洛天涯不禁叹了一声。诸位暗卫也少见他如此消沉。
承德宫内,洛遥安分的在苏轻聊寝宫之中,自洛凤城出来,似乎一下子变得疏离了,偌大的承德宫,平日里热闹非凡,可如今却死寂沉沉。洛遥跟着苏轻聊笨拙的学着刺绣,她记得,墨初雪也是会刺绣女红的,大家闺秀她有,逍遥自在她有。
说来,她也好些月没看见墨初雪了,前些日子她和傅侨飞鸽传书,不晓得她收到了吗?看了吗?回信了吗?说来洛遥还挺想她的,一不留神,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又一次扎破了手。
苏轻聊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无奈看了她一眼,洛遥将手含在唇中片刻,又拿出来,毫不忌讳的继续绣。
忽然洛遥放下绣棚,目光中有委屈、有不解,苏轻聊见状也放下绣棚,她就晓得这姑娘来寻她,还一反常态的要学女红,定是有事。
“娘。”洛遥努努嘴轻唤一声。比起母妃,她更喜欢叫娘,这字比那句母妃要亲和太多。
苏轻聊笑着应了声,洛遥上前搂住她的胳膊,不经意间她晃了神,眼前的姑娘,长大了……却也不过才十四岁,为何要看着宫中的纷纷争争、是是非非。
她听着洛遥怏怏地说道:“娘,咱们是不是和皇兄越来越远了?”她模样天真无邪,苏轻聊都舍不得说出口,这似乎对她来说太残忍,望着洛遥,她闭目深吸一气。
缓缓睁开双眸,她的眼眸曾经一眼将洛君吾迷得七荤八素,如今风华依旧不减当年,真道是岁月不败美人。她抱住洛遥,“不会,不会的。他是你的亲哥哥,怎么会疏离呢。”
洛遥也回抱住她,如同儿时一般依偎在母亲怀里,“娘,其实你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我,就算这么说,我也知道,我们和皇兄,终究越走越远。”忽的,眼底泛起淡淡水花,洛遥微微抽气,“自从皇兄弱冠以来,好似变了一个人。”
闻言,苏轻聊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像是苍茫大海中漂浮的孤船,无依无靠,只能相互做那最后一根稻草。她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本来可以看着他们平安喜乐,但生在皇家,一切身不由己。
她可怜的孩子,也只能成为王朝的陪葬品,小小年纪学着通透、学着……活下去。她不应该这么早明白这些,是这宫里的一切一切磨灭了孩子的童真,甚至是善意。
多想多想,她要是当初把洛遥塞进墨初雪手里,让她带着她去江湖,永远都不要回来了,该多好……可她又舍不得割舍,进退两难,她只能在她生时尽全力护着她,为母则刚。
“你皇兄啊,他是要当皇帝的人,注定要卷入一场血雨腥风当中。”说着,苏轻聊悄然拭去眼角的冷泪,“当初我问他,为何执意要做皇帝,他说,为了心爱之人。他为了心爱之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又如何拦得住他。”
在她的记忆里,苏轻聊是很少同她说这些的,她也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去找墨初雪,带着她娘。可是,渐渐长大才发现,一道红墙,便是她怎么也翻不出去的山岱。
可是她生来,便是注定在风雨里,在刀光剑影里;在孤独里,在无依无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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