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壶酒下肚,音漫也略有醉意,只是那醉还没爬到脸上,看着音漫掌柜无奈摇头。
“张娘。”音漫唤着掌柜。
掌柜姓张,也不过三十出头,却爱自称为娘,人们也就跟着叫了声张娘。“哎,什么事?”张娘性子直爽,直喊道。
“您这缺人手吗?”音漫问道。张娘“嘿”地笑了,低着头继续对着她的帐,音漫也不自讨没趣。
张娘合上账本,似是忙完了一般,走出台柜,坐到音漫对面。
“音漫姑娘可是想好了,这估摸着是要在岐庸城常住了。”张娘眉飞色舞的说着,音漫微微一笑,点点头。
“要是给吃给住,我给你干活,不要那月钱。”音漫一手撑着下巴,又灌下一口酒,笑吟吟的看着张娘。眉眼笑弯成月牙,似是在笑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张娘轻哼一声,走到客栈的门前,张望了一下人流稀少,却还灯火通亮的街道,将门关上,落了闩。手搭在门闩上,低眉笑了笑。
“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其实也挺寂寞的,有个人陪着何尝不好?”张娘回过头朝她笑了笑,这言外之意就是将她留下了。
这些年人去人留,真叫人叹世态炎凉。
后来啊,这戏班子的《牡丹亭》这出戏,她每月都去瞧。大年初一,好多人都到戏楼里头来听戏了,楼外大雪纷飞,楼内热闹非凡。人们相互拜年的声音,悠扬婉转的念白,叮叮咚咚的乐曲,每一桌都有一碗热姜汤,音漫捧着汤婆子,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听戏。
来年开春,街上的人们穿着厚长衫,过着披风,露在外面的手冻得通红,手里头拎着大大小小的贺礼,走亲访友。炮竹声声不停,孩子们那着雪在街头打起来雪仗,将受到的年岁小心翼翼的揣回袖中。
音漫来到戏楼,想着碰碰运气,正到门口便撞见江秦子和祈闻川出门去拜年。
音漫上前轻唤一声,“公子,可还记得我?”
两人看着她,缩在袖里的手伸出来,朝她作了一揖,音漫回之。
“晓得,这月月都来听戏呢,正月初一,元辰吉祥。”两人抱拳,笑道。
“小女子音漫,来给二位公子拜年了。”音漫笑盈盈地将手中的贺礼奉上。
两人皆是一惊,祈闻川抬手接过,又朝她作了一揖。随后对江秦子抬了抬下巴,江秦子如梦初醒,小跑回戏楼里,半晌,拎着贺礼回来,递给音漫。
随后,三人分道扬镳。自那之后,音漫和江秦子的交集便多了起来。
开春。这街头的雪都化了,人们换上了短衫,客栈院内的桃花开了。戏楼内院,江秦子换好衣裳,正要去练戏,却撞见迎门而入的音漫。
江秦子微微一愣,作揖,“音漫姑娘。”
音漫微微福身,“江公子。”又道:“这是我做的桃花饼,你尝尝。”
说罢,抬头看着江秦子,公子温润如玉,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音漫看着那对眉眼,确实有几分像墨初雪,但比起墨初雪的眼睛他的更温和、更明亮,黝黑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眼前人的身影。霎那间叫人晃了神,这男子卸下一抹油彩一看,到真是清秀的紧,像是刚及笄的姑娘,所幸个子高高的,才不叫人觉得是个姑娘。
“音漫姑娘一片心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秦子温和笑道。
闻言,音漫才回过神来,“不打紧,要是江公子喜欢,我可以多做些过来。”
心口直扑通扑通似是心悸,似是紧张,又似是欢喜。
这时祈闻川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搭着江秦子的肩,吊着嗓子:“娘子!”
江秦子埋汰他一眼,“这有外人在,你还胡闹?”
祈闻川这才瞧见眼前的音漫,立马收回手,朝她拱了拱手,“音漫姑娘。”音漫福身,“祈公子。”
方才之举祈闻川确乎有些窘迫,看见江秦子怀中的食盒,一把将其夺过。
“这想必一定是音漫姑娘做的吃食,我先替秦子尝尝——”说罢,抱着食盒,撒腿就往院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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