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顿住身形,那人的手僵在半空,他们回过身,祈闻川正不偏不倚地凝眸看他们,“大……大师兄。”众人哆哆嗦嗦地唤道。
大师兄平日里为人随和,但遇事从来说一不二,集训时也刻板严肃,板正得紧,大多弟子都敬畏大师兄。
大师兄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江秦子,皱着眉,“咱们班子里来了师弟,我叫你们好生照顾师弟,就是这么照顾的?平日里集训时怎么没这个劲头?一个个尽想着偷懒,就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成角啊?我看诸位师弟如今的模样,怕是连登台都愁!”大师兄呵斥那群‘纨绔子弟’。
众人低着头,无一人敢吱声,不住地咽口水,大师兄喝道:“都洗好了?洗好了还不回屋!”
下了逐客令,众人立即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走后,江秦子双腿发软,倚着墙,撑不住力地瘫坐在地,身体颤颤打抖,唇间颤动着,指尖发麻。此刻缄默着,方才羞辱顿时席卷过他脑海,那么清晰、那么痛彻、那么直截,像是血淋淋的惨案摆在眼前。
他虽家境贫寒,但家中都是读书人,他何曾受过如此羞辱,简直奇耻大辱,让他蒙羞。江秦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妄图用最后温暖包围自己,片刻,祈闻川于心不忍,缓缓靠近他,将外衣从一旁的木板上取下,覆盖在他身上。蹲在江秦子身前,江秦子哆嗦地往后退,却无路可退。
见他眼睛里的水花漫漫,却强忍着泪水,避开目光。大师兄无奈叹了一声一只大手温柔地覆在江秦子手上,干燥而温暖,好似能抚平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大师兄看着眼前的人,好似受伤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警惕地凝望着一切靠近的人。他轻声安抚着江秦子的情绪:“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以后他们也不会伤害你了,有大师兄护着你。”
江秦子抬起头,那张脸满是泪痕,那双眼布满氤氲,却目光炯炯,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大师兄。他望着祈闻川的眉眼,那眉目间的温和与坚定,流出真挚、诚恳、庄重,这样炽热的 目光,好似三月暖阳,抚慰人心。
良久,才听他轻声唤道:“祈闻川……”那是他第一次叫大师兄的名字。
“哎,在呢。”祈闻川松了一口气应道。
闻言,江秦子几分牵强地扯了下嘴角。祈闻川轻蹙眉头,眼中藏匿着怜惜,凑近他,抬手一点一点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江秦子吸了吸鼻子。
又是一阵缄默,两人就在这破旧的地方,相互依靠。缓缓的江秦子叹道:“我不喜欢他们碰我……但,祈闻川可以,大师兄可以。”他微微垂眸,努努嘴说道,语气中是期许,又是试探。
祈闻川些许无奈,轻笑两声,“好。”又续道:“你在这边先洗洗身子,我就在旁边洗。”
之后的那些日子那群人不再欺负他,每日只是安分的练功。反倒是江秦子,变得郁郁寡欢,练功也没劲头,因此不知挨了多少板子。一板板打下去,响彻庭院,而他偏是倔强,强忍着,不哭不喊,直到血染红了白衫,在一旁看着的祈闻川都不忍心疼。
直到一日夜里,祈闻川挤到江秦子床头,二话不说往床里挤,摆明了今儿晚睡这。江秦子也不好将人赶走,掀开被褥也往里钻,两人平躺在床上,歇了烛火,屋内黑压压的、静悄悄的,偶尔窗外传来几声虫鸣。
祈闻川翻了个身,看着江秦子的后背。闻声,江秦子也转过身来,朦胧夜色中看着那双炯炯的眼眸。
“还疼吗?”祈闻川睫羽微颤,轻声问道。
江秦子委屈地点点头,不可置否道:“疼……”
闻言,祈闻川心被揪了一下,好似那一板板打在他身上般。虽说心疼,但还是嘴上不饶人,“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
“祈闻川,我都这样了,你还数落我……”江秦子几分气急,打了一下祈闻川的胳膊,语气愈发委屈。
“好好好,祈闻川的错、大师兄的错,不数落了。”这小师弟闹脾气了,大师兄忙不迭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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