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三遍字帖,并不算多,只是对于脾性不定的贺莲杞有些难捱。
贺竹枷仍是上午去学堂,于是这段时间只有贺竹析陪着。
贺竹析要比贺竹枷严厉不少。
也是因此,贺莲杞上午的字明显要比下午写得好。
她心急着想出门,时常会静不下心,不是走神就是字迹飘扬。
二人瞧见都不曾责骂,只是要求她将那一页全部重写。
贺莲杞听了自是不愿,又是撒泼打滚又是泪洒当场。
幸而有贺竹析在,她不敢闹得太过,最后也只能瘪着嘴重新开写。
如此反复了几次,本两日可以完成的内容,拖到了第三日才写完。
贺京戟也就此被兄弟二人拖着来到了桑满居。
三人坐在桌前,贺莲杞站在他们面前略显拘谨,尤其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页一页翻着。
悬着的心始终方不下。
屋内太安静,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背在身后的手也不禁互相掐揉。
纸张被翻过的清脆声,他们舒缓均匀的呼吸声,都不禁让她紧张。
“杞儿。”
随着贺京戟发话,她才一点点抬起头:“舅舅……”
“你觉得自己写得可以过关吗?”
坐在一旁的兄弟二人不禁对视,这一招从他们小时候就开始用,如今轮到她了。
“啊?”贺莲杞不自觉抬手捏了捏耳朵,似是在安抚自己。“我觉得……可以……吧。”
贺京戟轻笑了声:“可以就是可以,过关了,恢复自由身了,明日想出去玩就去吧。”他语气温柔,边说边将纸张整理好。
贺竹枷睁圆了眼睛看向贺竹析,后者也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好耶!”得了如此答复,贺莲杞才敢扑上前抱住他。“舅舅最好了。”
出了卧房,走了一段路,贺竹枷才敢出声抱怨:“大哥,以前怎么没发现父亲如此双标。”
走在前头的贺京戟闻言,回过头来指了指他:“杞儿可比你小时候乖巧多了。”
“可要说乖巧,大哥最是让人省心了,父亲不也会罚他抄书。”
儿时练字,每每交给父亲检查都是最痛苦的时候。
他总是会问“你是否觉得自己合格”。
起先贺竹析也如今日贺莲杞的回答一样,却被狠狠训斥了一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既然认真写了就不该如此扭扭捏捏,哪怕现在写得不是足够好,也该大方自信。我教你的谦卑,并不是如此。”
后来贺竹析有向贺竹枷说起此事。
待轮到贺竹枷时,他格外自信。
贺京戟看了他的字迹,只是轻叹了口气,摇头笑道:“我还没有两眼昏花,你究竟写得是不是认真我还是可以分辨的。拿回去重写,问心无愧才能有这样的姿态。”
二人都在此事上吃了瘪,以为今日贺莲杞也会如此,还不由得为她紧张了一番。
回到桑满居主卧,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拉着沈清满念叨。
“早说你们父亲喜欢女孩了,还不相信。”沈清满温柔笑着,略带嗔责的看了贺京戟一眼。
“可明明对姑姑……”
话还没说完,贺竹析就重重掐了他的手背,蹙眉看着他。无声的警告,让贺竹枷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贺京戟垂下眼眸,低声道:“是我当初太执拗,对不起她,所以如今更要加倍对杞儿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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