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冬日2 (2-1)

已是年下，宫里如往常般张灯结彩，迎接新年到来，因北境战事利好消息传来，民间百姓想着胜利不远，依旧欢声笑语。

年夜宴上各自举杯朝贺，而宫里在主殿伺候的近侍都知君上与王后对北境战事似有担忧，只是封锁了消息不准私下议论。

今年阖宫夜宴侯府老太太怡安公主因病未进宫，在这阴沉寒冷的冬日使重羽城更添忧郁。

新年本可休朝三日，却在初一午时接到边疆密报，君上接到密报不及一个时辰，便急召侯爷和其余三位重臣入宫。

及至天黑除了君上的亲弟弟烨亲王带了一队精奇出宫，其他的官员一概未出。

吃过晚饭，冬日的夜似乎来得及早，天已完全黑透，大夫人听说老太太晚上未进食，便带着三姊妹前去探望。

“母亲，儿媳带来些肉糜和粥食，望母亲珍重多少进些吧。”

“是啊，祖母，多少用些，冬日夜寒，吃些热乎的也好御寒。”芳萱劝解到。

老太太点点头，吃了几口：“侯爷还未归吗？”

“是，今日午时饭都未用完，便被君上召进宫，一直未归，方才宫里郭公公来报，说是这两日有紧急军报，恐相议甚晚，就留宿在宫里，让我们无须担心。”

“咳咳……”芳茵连忙端上茶水，老太太押了一口：“既然君上如此说了，自是军务要紧，你们也都别在我跟前候着了，说不准待会又有雨雪，留芳萱在我这陪着就行，都回吧。”

大夫人自是知道老太太有话单独与芳萱说，便识趣都退下了。路上芳茵与芳莲结伴先回住处：“三姐姐，你看嫡女自是不一样的，祖母有什么好事都是想着长姐。”

“祖母平日待我们也都不错，长姐毕竟是嫡长女，不一样些也是应当的。”

“就知你每次都是这样不争不抢，萍姨娘早就和我说过，祖母已把手上操持了几十年的聆曳阁也交给了长姐，这能一样么？”

“聆曳阁？是什么？”芳茵第一次听说，不免好奇。

“这你都不知道，是西羽国收集情报培养细作的地方，连着宫里的许多消息都是靠着这聆曳阁探听。”

“这么厉害。”

“重羽城连平头百姓都知道，只要是聆曳阁出动办事自是公差，怠慢不得。你这个侯府小姐在居然不知。”

芳莲得意笑道：“你这个榆木脑袋，亲娘没了，自是许多东西你在乡下未曾见识，我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芳莲便自顾自先走了。芳茵看着冬夜里除了琪儿手上的引路灯，廊上每隔两丈的灯笼似乎被雾气笼罩，看不了多少光亮，天黑路滑，嘱咐着琪儿慢些行。

福熙阁里老太太低沉的声音传来：“萱儿，刚王后已差人来通知我，你父亲这几日怕是不会回府了，北境战事复杂。”

“祖母勿忧心，郭将军乃本朝大将，多年来自是战无不胜。况有太子殿下坐镇，鼓舞士气，自会无往不利的。”芳萱安慰道。

虽近日通过聆曳阁得知战事艰难，但依旧希望能够一举得胜，早日凯旋。

“话虽如此，只是这些年端木氏表面上俯首称臣，我们也以为蛮荒之地便未多加管束，乃至今日敌军兵强，咳咳……又有地形优势，此战想胜，怕是极难。”

老太太气喘喘的说了些许话，有些乏力：“今日晚间你父亲传信告知，与君上提议想让承瑾押送补给去北境，我也已同意，在他这个年纪自是多见些战事也好，日后必知今日重羽城内的安宁是千千万万的将士在边疆抛头颅晒热血筑起的城墙。”

“祖母所言极是，只是长兄方才成婚不久……”

“无妨，你父亲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驰骋沙场了，安乐窝待久了，哪扛得起家国重担!”

“祖母说的极是，兄长日前早就说过想与太子殿下一同北去御敌的，现下可以前去，自是乐意的。”

“只是……”

“祖母还有何事忧心？”

“祖母想让你和承瑾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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