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 (2-1)

宸曌进来，浑身的寒意，禧妃上前解了氅衣，递过手炉，皇帝捂在手里笑问

皇甫·宸曌：这些日子，你都在这里？辛苦了。

钟离·和妘：臣妾侍奉姐姐是应该的。

禧妃侧身让开，请皇帝往里头去，自己则将氅衣给了冬云，带了宫女到别处去坐。

宸曌信步进来，恰西洋钟鸣时，他和皇后都朝大钟看去，皇后先开口

钟离·翊妘：听说皇上新晋又得了新的？臣妾也想开开眼界。

之后坐在榻上欠身，自称抱病不能下床行礼。

宸曌笑着

皇甫·宸曌：就在乾清宫暖阁里放着，你好了过去瞧瞧就是。

说着坐在一旁，细细看了她

皇甫·宸曌：你气色很不好，天越来越冷，可要养好了过冬。

钟离·翊妘：臣妾好些了，多谢您记挂，大雪天的，皇上怎么来了？

皇后心中惴惴，本以为会看到怒气冲冲的皇帝，跑来责问自己为何折腾他心爱的全嫔，还以为钮祜禄氏转身就会去皇帝面前告状，她果然是想错了吗？

皇甫·宸曌：朕有高兴的事，想着该先来告诉皇后才好。

宸曌笑意深浓，相形之下，皇后更显孱弱憔悴，但听见皇帝这句话，不免眼中放光，只听皇帝说

皇甫·宸曌：沙俄那边的库页岛已经降了。

皇甫·宸曌：这些年朕和大臣将士们，没有白辛苦。

钟离·翊妘：真的？

皇后闻言大喜，她知道沙俄对皇帝的重量，而令她惊喜的或许不是谁投降，而是皇帝有如此高兴的事，竟先第一个来告诉她

陪伴皇帝十几年，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一时浑身热血涌动，仿佛疾病也去了大半，缓过神来才笑着说

钟离·翊妘：臣妾恭喜皇上。

皇甫·宸曌：那就养好身体，朕在前朝有文武大臣，后宫这个家全在你了。

皇后热泪盈眶，欠身答应，可又想起上午全嫔跪在这里大半天的事，皇帝虽没有提又或许还不知道，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要折腾洛岚，可她又怎么会想到，皇帝会真的敬重自己这个皇后。

皇甫·宸曌：朝廷的事总忙不完，朕对太子终究疏于管教，现在正要养成一辈子的性子。

皇甫·宸曌：朕便想着等你好了，就把太子送来中宫，让你照顾教养。

皇甫·宸曌：你如今有亲妹妹在身边，凡事有个可信的人搭把手，朕也不怕累着你。

宸曌继续缓缓道

皇甫·宸曌：你是朕的皇后，太子自然该你来抚养。

皇后呆呆看着他，暗自咽下了堵在胸前的那口气，曾经求而不得的一切，抱养孩子、中宫之位、皇帝关心……如今都有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荡荡的，还远不如堵着那口气来得满，她到底还要求什么？

宸曌却好像没在意她神情的尴尬凝滞，自顾自说着

皇甫·宸曌：你妹妹性子很好，皇祖母和皇贵太妃都很喜欢，只是瞧着柔弱。

皇甫·宸曌：你知道懿贵妃的脾气，别叫她欺负了你妹妹。

皇后眼眶湿润，垂首揉了揉眼睛笑

钟离·翊妘：皇上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贵妃听见该多委屈。

钟离·翊妘：人家好好的，怎么就欺负臣妾的妹妹了。

皇甫·宸曌：朕玩笑而已，至于她的脾气你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妹妹太柔弱了。

皇后欠身

钟离·翊妘：您这样心疼她，臣妾替妹妹多谢皇上。

皇甫·宸曌：朕还要去告诉皇祖母这个喜讯，不陪你多坐，自己的身子要保重。

宸曌将手炉塞给她，微微一笑转身便走，皇后捧着手炉凝视他的背影，才刚掩下的眼泪奔涌而出，可她却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哭。

外头听说皇帝要起驾，禧妃赶紧过来伺候，但宸曌已经拢了氅衣，见她来了微微一笑，让她不必相送，没再说什么话，径直往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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