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辉摇摇头,即便是修暗渠也不是容易的事,钱财材料人工都需要细细斟酌。
还没等李景辉开口,危怀梦便自我否定道:“修建暗渠也并不容易,若是遇上连年旱灾便没用了。”
他的背晒得有些烫,热气甚至透过鞋子侵入脚底。
“进屋吧,明日启程寻习洋付。”李景辉忍不住提议,他观了许久,危怀梦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爬了一层薄汗。
她点点头,近些时日倒是将她累得不轻,毕竟是官家小姐,哪怕常和岑钰练武打马毬,也没有吃过什么大苦。
如此走一遭,将世间苦态倒是看了个遍,人在极端饥渴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此去拜访习洋付正巧能在宛县寻一些矿石开始水泥之路,她有些迫不及待,水泥若是真的能制造成功,筑修水坝等又有何难。
李景辉和危怀梦只在屋内歇息片刻,便又出门上工,两人代表的是皇家,要在灾民面前亲力亲为,既要表现皇家的宽厚,又要保持距离,所幸赈灾事宜已经踏入尾声。
夜里,久不落雨的星空撼人心魄,密密麻麻的星星互相争夺着光辉,一条银河在其中熠熠生辉,月又圆又大,漫天星辰压不住月的光辉。
危怀梦怀着骐骥和忐忑的心盯着这样的星空良久,而后回房睡去。
赈灾后续的事都交给了岑剑和寇星洲以及一众大臣,李景辉和危怀梦一起将赈灾一事规整得清清楚楚,手下的人按照步骤行事,没出什么大乱子。
寇星洲坐镇监察官员是一把好手,不仅没有人贪污,而且一个个都和他处好了关系,灾民也因此得到了好的安置。
岑剑镇压暴民土匪讲究雷厉风行,所到之处立即整顿,哪怕只是这样一小支军队也在他的手下井井有条,阵型和军心都归纳一心。
比起中州,宛县显得有些世外桃源,同样是干旱,宛县不仅没有流离失所,人人脸上都不见愁色,只有土地一样的干裂。
李景辉和危怀梦都感到惊奇,方落脚,便召了宛县的县令前来禀报。
县令接到消息时还在家中吃饭,一筷子菜被震惊地掉落在桌上,又赶紧夹起来喂到嘴里。
“你说什么?”县令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太子殿下和建安郡主正在外面等着县令大人呢。”下人又通报一遍。
县令手忙脚乱地从凳子上起来,被绊了一跤又扶起官帽赶紧让下人带路走出去。
县令虽然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来此赈灾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他会亲自前来,毕竟宛县的消息他都是谎报上去,只是报得与平常灾区无异,又封锁了消息,就是怕有灾民前来。
李景辉坐在正中,仪态端正又松弛。
县令一见到两人便行了跪拜大礼,李景辉一直未叫他起来,他也就一动不敢动。
“宛县的情况与县令你上报的情形大有不同,你可知谎报灾情该当何罪!”他的声音不大,正巧传到县令的耳朵里如雷声阵阵。
县令哆嗦着,为自己辩解:“还请殿下恕罪啊!谎报灾情也是下官无奈之举,灾民凶猛,宛县也只够照顾好宛县的民众,实在无力再去接管灾民,若是被那些人知晓了去,宛县的民众也不得自保啊!”
他说着说着竟是留下泪来:“还望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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