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梦并没有发现岑剑的小动作,只是将目光转移到寇星洲身上,原来他也来了。
寇星洲在一角落处阴影间,他身材高挑,已经与当初站在雪中求拜师的模样相去甚远。
瓜子脸,轮廓看着柔和又立体,眼睛深邃而清澈,嘴唇红润丰满,贵气十足,瞧着便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到底是四年同窗,寇星洲还是来接岑剑岑钰回皇朝了。
他似乎是注意到危怀梦的目光,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两人遥遥相望,寇星洲先低下头,如往常一样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他用手贴了 贴胸口,那里放着当初危怀梦叫丫鬟送来的荷包,自从入朝为官后与危家疏远了许多,一年也不曾怎么见过危怀梦。
他还是忍不住又抬头去看她,只是她的目光已经飘向岑剑。
岑剑对上危怀梦的眼神,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又将心中的异动压抑下来。
岑剑不笑还好,一笑,所有人群又开始尖叫起来,各种“暗器”不断朝着两人飞去,两人狼狈地躲着,将危怀梦和危玉泽逗得笑不直腰。
待到危怀梦再向寇星洲所在的方向看去,已经空无一人。
是夜。
星辉照耀,灯火通明。
危府正用膳,危夫人夹了一筷子肉给危大人:“今日岑钰岑剑归来,过两日岑府便要开宴会,祝贺两人打了胜仗。”
危大人点点头:“贺礼你看着办就行,届时家中人都去,岑剑年纪轻轻便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听闻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岑钰也被赋予了正八品校尉的官职,实在是难得。”
“当真?可是要好好恭喜钰姐姐!”危怀梦大喜过望,女子为官总算是有了先例。
本朝虽然有女官,却不涉及前朝事务,女官选拔与科举同等,女子权利虽大了些,却始终没有前朝为官的先例。
危大人正色道:“此事其实凶险,陛下本打算赐婚抬她为公主,岑钰不愿,正声直言她在此战中九死一生,已失去为人母的权利,只求一生皆卫国,向陛下恳求一官职。”
他饮一口茶又道:“即便如此陛下还是疑虑,岑家愿放弃所有奖赏成全岑钰,灵泽于朝堂上与一众腐朽官员辩论,直至夜将至,陛下才松口应下。”
“此事不只是我们两家助力,其中更有皇后的手笔。”危大人犹豫一下,将更为细节处道出。
皇后?危怀梦想想记忆中的皇后,确实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皇后总是说着她和二皇子听不懂的话,还叫他们不要和别人说。
她便曾夸过岑钰,说她是花木兰,危怀梦没听说过花木兰,也不曾知道有过这样一位女将军,纵使翻看史书也没找到。
危夫人惋惜地附上危玉泽的手,叹口气道:“泽儿还要等她吗,此番一闹她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嫁人。”
危玉泽心中酸涩,只得看向危大人,眼中充满悲情决绝之意,他想等,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危大人放下碗筷,轻轻敲击桌面。
“我这一脉还有一弟,届时从他那一支领一个孩子你来养吧。”
他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若是叫他另娶她人,不但是家里鸡飞狗跳,对那个姑娘也不公道,他这一生暂且只认定一个夫人,何况自己的子女。
危玉泽当即起身行礼:“谢过父亲大人!”
面上喜色遮掩不住,他愿意等岑钰,哪怕就这样无名无分。
危怀梦也为两人舒口气,更惊于父亲的抉择,原来父亲这般想得开。
殊不知危大人的大腿都要被危夫人拧下一块肉来,疼得他面色铁青,危夫人为危玉泽潸然泪下,危大人也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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