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汤水下去,见桌上溅了稀稀落落的汤汁,南不离用袖子毫无顾及的将桌上汤汁擦干。
“瞧我,一不小心差点闯了祸事!这么好的图,若是 被我这不小心溅出来的汤水染了,那不离岂不是成了罪人一个。”
他这一番操作下来,让朝夕看傻了眼。南不离倒是没觉得尴尬,反而异常兴奋之态,眼睛够着朝夕手中的图十分有兴致的看着。
“怎么,大公子对兵器制造有所研究?”朝夕收回有些嫌弃的目光,这男人,好生邋遢啊!
南不离没有回答朝夕的问话,而是站起身子凑了过去,双眸中满是对那图的赞叹!
“哎呀呀!一看便知是个杀伤性极强的兵器,若是投入到战事之中,我蜀南大军更加用不可挡了。”
“呵~我若说,这只是一架织布机,大公子当何心思?”朝夕见他一副爱不释手之态,故意言辞捉弄道。
“啊?!织布机?这,这岂能是啊?!这若是织布机,那也定是武林高手所用得明白的织布机!”
“哈哈哈哈······大公子倒是个有趣之人。没错,这是朝夕为我蜀南军备设施设计的一件守城及攻城之器,若是投入战事之中,定会省去不少将士们的伤亡。许是哪日大公子也会用上出自朝夕之手的兵器。”
闻言,南不离心中不免开始有些心酸难受起来!他明明才是将军府嫡长子,本应该第一个随父入军营历练,成为少将军是迟早的事,但他虽是占着嫡长子的身份,却是活得连个庶子都不如。
“不离虽有满腔报国热血,但终究成了匹夫之志。”语闭,南不离本一脸的兴奋之态,瞬间变得一脸无奈与沮丧。不待朝夕说话,他接着又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不离便先回了。”
说罢,南不离端着碗,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那离去的背影,看在朝夕眼中,竟有一丝丝的孤寂之感。
别人不知,但他知道,这将军府的嫡长子自幼便不受宠,只因他出生在南大将军的一次败仗之日!
多么荒谬的事,但就是这么荒谬的发生了。朝夕想,南不离定是比谁都想建功立业的吧!既然这样,那自己可否像主子举荐,亦或是说,此人有待观察其心术是否正直,此人心智当得大用。
离开朝夕屋中后,南不离胸腔内堵得似是被塞进了一团棉絮一般。他现在在做什么!为何今晚要厚着脸皮宿在熙王府,为何要靠近朝夕,靠近褚楠熙,靠近集权之处!他是个不得宠,不受待见的嫡子,是个蒙尘且无发光之日的明珠,是个被人嘲笑,厌弃的嫡子,是京都贵子圈中被人暗中指指点点,瞧不起的那个人!自己哪里来的自信,竟想着朝夕会与自己成为交心挚友,会被褚楠熙赏识得用——
这般想着,心中郁结越发强烈,手中握着的那只瓷碗,被他硬生生捏碎,碎瓷片深深刺入他的手指与掌心,他似是没有痛觉一般,抬手看着自己流满鲜血的手。
隔壁,朝夕正全神贯注继续绘制的没有完成的分构图,耳边突然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碎瓷片掉落地上摔出的清脆声音,且伴随着一股极微的血腥之气,飘进他的鼻中。
朝夕眉头微蹙,运用内力朝着声音来源听去,却没有再听到声音,但嗅到的血腥气越发的浓重。
即便他与南不离并没有那么熟悉,今天能走到一起,那也是巧合而已,若不是他们同时发现了受伤的冷一,并一同将人送至冷一所说之处,想必他们两人很难再有交集。刚刚看着他消极的一面,朝夕此时心中竟多了一分担忧。
放下手中的事物,起身,顺着那股血腥气息寻去,果然是隔壁南不离屋中传出的气味。
他并未叩门,而是径直推门而入,没想到的是,们是半掩着的,轻轻一推,毫无声音的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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