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早春的夜风有些凉，带了海棠浅淡的香味涌入房内，傅景迟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她。

沈今灼一把将他推开，气急败坏。

沈今灼：你！你竟然敢轻薄我！

她的脸烧了起来，像极了日暮时的火烧云，沈今灼抬手就往傅景迟脸上扇去，滑嫩嫩的手臂就这样被傅景迟一把抓住，他的唇凑近了沈今灼耳边。

傅景迟：被我亲了就是我的人了。

言罢负手移步，从雕花窗处翻了出去。

只留沈今灼一人在风中凌乱。

沈今灼：……

沈今灼：啊啊啊啊啊！

沈今灼羞耻地扑到那罗汉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成想她一沾床，便沉沉睡了下去。

往后傅景迟没来找过她，半月里卢氏也没找她麻烦，而沈月绵没了卢氏的庇护，也是不敢来，毕竟听娘说过，沈今灼这贱丫头唇齿可伶俐得很。

二月初，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大好春光时节，清晨时却下了场大雪，天光未亮，天灰蒙蒙的，像是破了一个窟窿，那雪便挦绵扯絮般的簌簌落着，直到傍晚才停下来。

这天气又变得和冬日一般冷了，弄玉拿了一件玉色仙鹤大氅为沈今灼披上。

沈今灼抬头看着暮色沉沉，洒下的雾霭都要将这墙瓦染上粉紫色了。

皇后薨了。

接到这消息时，沈今灼手中的滚茶从紫砂茶杯撒了点出来，零零星星的布满了刺痛。

如果她没记错，先皇后便是定国公府的嫡二女儿，娘亲的妹妹刘勺绾。

按照辈分来说，这皇后刘勺绾是她的姨母。

沈今灼玉手一顿，抬首看见沈彦板着脸站在她面前。

沈今灼起身行了礼，眼神里却是疏离和淡漠。

沈今灼：今灼知道皇后娘娘薨了。

沈今灼：丞相大人有何贵干？

沈彦一愣。

丞相大人？

沈彦（沈丞相）：你该叫我父亲。

沈今灼：您不配。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沈今灼不动声色地听着沈彦因着怒意逐渐变粗的气息，看见他的眉毛渐渐竖了起来。

沈今灼：女儿知道皇后娘娘是女儿的姨母。

沈今灼：可女儿现在已经不是嫡女了，丞相大人应该要明白这一点，毕竟是您亲自开口将我的位分打下去的。

沈今灼：所以您应该去找沈月绵

沈今灼：而不是我，庶女沈今灼。

庶女二字像一桶冷水浇在沈彦头上。

沈彦（沈丞相）：我对你娘是有愧疚的。

沈今灼起身，蹙着眉头，满眼都是失望和憎恨。

她冷冷笑了一声。

沈今灼：那又如何？

沈今灼：娘亲已经死了，你亲手杀死的。

沈彦将视线转到一边，他知道沈今灼为何会变成这般的原因了。

都是对他的憎恨，对整个丞相府的憎恨。

沈今灼：丞相大人你看呐

沈今灼：姨母死了，今天的雪下的多美啊？

沈今灼：举国上下都在哀悼，而我的娘亲，堂堂定国公府嫡长女，无声无息的死了，什么也没有得到。

沈今灼：您说可不可悲啊？

沈彦看着她仿佛毒蛇一般的目光，不知该怎么解释，半晌。

沈彦（沈丞相）：分明是你娘的过错……

声音像羽毛一样轻，却在沈今灼心里砸下了重重的波澜。

沈今灼：分明？

沈今灼：好一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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