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1)

芳菲苑。

徐姨娘以前的居所名为婉然居，徐姨娘整个人也和这居所的名字一样婉然，温柔得如水一般。

芳菲苑的布局十分巧妙，入了院子便是一道长廊水榭曲折，有清澈活水从泉眼里涌出，假山石堆叠精妙，看起来竟然有层峦叠嶂的美感。

恰如人间仙境一般，这里美得不可名状。

两人绕过曲折回环的长廊向着内室走去，沈今灼好奇的打量着芳菲苑的景致，水榭长廊小轩窗，像姨娘这般身份……

沈今灼：哥哥，这芳菲苑是丞相大人为徐姨娘修建的吗？

沈煜祁颔首，面色沉静。

沈煜祁：当年父亲觉得对不起我娘亲，应了我娘亲的要求。

沈煜祁：那时候卢氏抬了大夫人的位分，撒泼打滚百般阻挠

沈煜祁：甚至还找上门来扇了我娘亲一巴掌

沈今灼：……

沈今灼：善、妒

沈今灼一字一顿，眸子里闪过几道暗芒，脸色愈沉。

内室。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桃木雕广韵十二府八扇围屏，角落里的金漆青龙八窍香炉里散出袅袅的烟雾，熏的满屋子一股好闻的桃花香味。

阳光透过六棱雕花方窗透进来，在徐姨娘身上盖着的厚被褥上，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徐姨娘躺在那弦丝雕花架子床上，面色苍白，一头乌青的发丝隐隐夹杂几根银丝，看起来虚弱至极。

沈煜祁没让婢女叫醒徐姨娘，只是坐在床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沈今灼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俩温情的背影，微风浮动，挟着一抹桃花的暗香涌入室内。

沈煜祁皱了皱眉。

沈煜祁：为何不关窗？

徐姨娘身边的小丫鬟答道：“少爷，是夫人说闷得慌，特意命奴婢将窗户打开。”

沈煜祁：这天气对娘亲而言，可不是特别温暖。

此刻徐姨娘缓缓掀开眼帘，昏昏沉沉地看着身边的沈煜祁，面色转喜，虚虚地笑了笑。

徐姨娘：祁儿，你回来了？

沈煜祁点点头，扶着徐姨娘缓缓起身，徐姨娘定了定神，见着沈煜祁身后站着一绛红色衣裳的女子，面若桃露，唇若朱丹。

徐姨娘：这是？

徐姨娘抬手指了指沈煜祁身后的沈今灼，抚了抚发昏的额头。

沈煜祁：娘亲，她是今灼妹妹。

徐姨娘：哦，今灼啊，我想起来了，这些年越来越不中用了。

沈煜祁神色变了一变，唤沈今灼过来。

徐姨娘一身鸦青色的贴身衫裙站在沈今灼面前，更加显得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一头未绾起的发丝垂在脑后，仿佛只需轻轻一推，便香消玉殒了。

徐姨娘的手缓缓抬起，抚了抚沈今灼的脸，满脸慈祥疼爱。

徐姨娘：今灼丫头回来了啊

徐姨娘：我可好久没见你了

徐姨娘：长高了，长漂亮了，这五年可在外面受了委屈？

沈今灼摇摇头，朱色唇角向上浅浅一扬，唇瓣轻启。

沈今灼：今灼在外面没受委屈

沈今灼：反而想和姨娘荡秋千了

沈今灼：还想姨娘婉然居里的萤火虫了

沈煜祁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切的话语，面色不免也柔和了几分。

徐姨娘那时失血过多，回到府中又受了寒，在加之身体里一直有一种毒素未爆发出来，因此一病就是五年之久。

然而在这丞相府中，卢氏占尽了风头，徐姨娘自然是受到了沈彦的冷落，沈彦也是隔半年才来看望她一次，而现在淡忘了，也干脆不来了。

徐姨娘：只可惜我现在抱病在身，不能陪阿灼一起荡秋千了。

徐姨娘：但是现在这里环境清幽，我很喜欢。

沈今灼：姨娘不怪丞相大人吗？

徐姨娘展唇，眉梢爬上来几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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