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风云暗涌（三）

唐雨央倒是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楚画屏一气之下竟然自杀，实在让唐雨央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称赞她有勇气呢，还是该说她无知呢。

对于楚画屏的死，她并没有什么情绪，说到底，这个五公主心机也不低，唐雨央在利用她探听皇室情报，她又何尝不是在探听唐雨央的来历呢？这次自杀，虽说有薷皇贵妃的缘故，但保不准是楚画屏演的一场戏。若真是如此，那可是把所有人都给瞒过去了。

楚锡此时不在她身边，楚画屏说什么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妹妹，心情失落在所难免。倒是便宜了唐雨央，让她有了出宫的理由。

皇宫上下一片悲怆，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介小小的侍女出宫去做什么。唐雨央正好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余嬷嬷的话，她可是一直记在心底。

“没想到在楚国的禁地，还能再次见到雨央郡主，实在是让江觞吃惊啊。”略含笑意的清泠声音传来，唐雨央凤眼一瞪，心里无端地燃起怒火。

“怎么，打算去告发我吗？江觞，身为齐国之人，却没有一个齐国人该有的的勇气，反倒在最关键的时候踩了齐国一脚以赢得楚国的信任。齐国人的豪爽你全无半分，反倒是楚国人的狡黠学了个十成十啊。”唐雨央含笑回头，她第一次在宫中绽放出真正的笑容，眉角眼梢都带着凌冽的杀气，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像是地狱里锁魂的修罗，生生的爬出来复仇。

江觞清润如仙的身姿顿了几分，直直地单膝跪下，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凝重：

“江觞誓死追随殿下！愿助殿下完成光复齐国的大业！”

唐雨央怔忡了一瞬，杀气刹那间收了回去。她颤抖的，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江觞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射向唐雨央，上翘的丹凤眼是无可置疑的执着，许是还带着几缕不可言说的情愫。唐雨央从未见过那般纤尘不染的目光，像是黑暗中久违的那缕光明，不管它是真是假，都想死死地抓住，好像这样就可以骗自己，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她缓缓的勾起殷红如夏花的薄唇，星眸璀璨夺目，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说好了，那就一辈子不放手。”

楚锡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刚睁开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朦胧慵懒，阳春悄悄的打起帘子，浅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岁月静好。

阳春紧张的屏住呼吸，贪婪的看着眼前如画般的美景，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只要能看着他，仿佛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这就是她深爱的人啊，爱到甘愿堕魔，蹚进这宫中肮脏的浑水，爱到愿意与他人共享这一人。

意识到楚锡看过来带着三分奇怪七分厌恶的视线，她连忙低下了头，收敛了视线，心里的不甘越来越浓，最后全部转化成对碧落的怨恨……

如果不是你，二殿下还是那个对她温柔以待的二殿下……

如果不是你，二殿下就能多看我几眼了……

如果不是你，二殿下怎么会讨厌，讨厌我……

你死了该多好，碍事的家伙……

阳春死死地攥着拳头，涂着丹寇的指甲深深地刺进娇嫩的掌心，她娇艳欲滴的面庞几近扭曲，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在意身旁小丫头投来的三三两两诧异的目光。

作者大大：滴～阳春，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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