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已过,天气回暖,万物复苏。琇岚在这个天最喜欢打上一场马球,或者是去郊外骑马。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拉着谢岑在上京郊外骑马,只不过一个在马上驰骋,一个在马车里看着驰骋之人的身影。谢岑是早产儿,吃药如吃饭,她家是十几年前因谢父晋升入的上京,这些年谢岑没少跟在琇岚身后到处蹦跶,身子骨也跟着好起来,但比不得从小就跟在兄长背后到处跑的琇岚。玩熟之后谢岑曾问过琇岚,说她是不是没少干过上树掏鸟蛋下河摸虾米的捣蛋事。琇岚反问谢岑,是不是所有身子骨弱的人风一吹就会倒,出门得要八个人扶着不然都走不动路。两个小姑娘当时都才八九岁,互相问完后都忍不住嬉笑起来,那时的她们不懂人情世故,世界干净只分黑白两面。
原本琇岚是想喊谢岑出来放风筝的,但谢岑回了帖子,说她婆母管的严,之前回了几趟娘家就够让婆母不高兴的了,现在是不敢出来陪琇岚作伴的。
琇岚总不能怪谢岑,但说心中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琇岚头一次意识到,与她从小认识、亲密无间的岑岑是真的嫁人,身份也不单单是她的闺中密友了。
思绪回荡过来,琇岚松了松线,她想:天气这么好,岑岑没法出来,真可惜。以后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岑岑一样可惜……
“行了,今天就放到这。梅香,把剪子拿来。”
“唉,慢着!”芷沅虽对于皇家心有不满,但如果是如此光明正大的表露出来,为了张家、为了燕阳王府,她都不会留下这样遭人口舌的把柄,见琇岚当真要剪了风筝线,连忙呵住梅香又对琇岚劝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风筝好歹也是殿下赐下来的东西,你放便好好放,做什么还要把那线给剪了?”
“我接了这礼时便问了殿下,风筝是不是随我处置,殿下答应了。再说了,这风筝飞得那么好,为何不能剪线?梅香,去拿剪子来,快去快去,这线勒得我手疼。拿晚了我要罚你的。”
芷沅拉着琇岚的手:“怎么了?莫不是被我说了几句,和我置气了,嗯?”见琇岚额上的细珠都被拭去也收回手帕。就这个空档梅香已经把剪子送到琇岚手上,琇岚笑着说了句:“傻梅香,你是不是随身带着把剪子?好了,我不罚你。”随后又望了望那只风筝,接着毫不犹豫地剪断风筝线。芷沅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剪都剪了,这时候还说些什么不是纯粹讨人厌吗?
“姐姐今日讲话怎么那么别扭?我与你生气做什么?”也未管那只风筝之后是落下还是继续高飞,琇岚已经转身,而那句话似乎是对芷沅之前问语的回应。
“嗯?你方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姐姐只要知道岚儿不会真的同你红脸便是了。不过姐姐,每次你都要说些玩笑之语故意逗我,你图个什么乐子呢?”看见琇岚一板正经地望着自己,芷沅止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是姐姐小孩子气。都快嫁人了,少和我计较,成不成?”
“……姐姐少来。”芷沅听罢,又是一顿失笑。
琇岚也懒得纠结长姐失笑的原因,放了好些时间的风筝让她也算是心满意足,大步走向先前仆人们收拾好的凉亭,爽利地坐下灌了好几口茶水,一旁伺候的梅香眼力劲儿不错不断地给她满上早已备好的凉茶。“梅香,放了这么久风筝我饿了。”“主子想吃些什么?糖渍山楂今日有带过来,豌豆黄也拿了些,桌子上的芙蓉糕还有,主子要不要尝尝陈胖子最近做的春饼?清香爽口,主子可以试试。” “被你说的,我什么都想试一试了。这样吧,你都拿一点上来。” 琇岚饿在兴头上,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连一整条猪腿都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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