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行走人间（四，中）（新增） (2-1)

兄弟中弟弟率先不敌，被她一剑刺进丹田搅碎元婴，惨嚎一声便没了声息。

那哥哥看着惨死的胞弟又惊又怒，顾不得别的，往地上一滚避开这煞星接连的几剑，虽然护体屏障给劈了个粉碎，自己也气血上涌，好歹胳膊腿都囫囵保住了。

他生生咽下喉头鲜血，大喝一声：“不过是些凡人，阁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先前冒犯贵宗领土，是我兄弟二人的不是。眼下家弟既已偿命，阁下不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日后再不入贵宗领土！”

眼前的女修似乎稍稍停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即使在惯行阴损之事而普遍肤色苍白的魔修之中她也显得过白了些，那张精致到不似真人的面庞上没有欣喜，没有讽刺，没有杀意，只有一潭死水一样的沉静。

她刚刚才杀了一个人，可态度却像折下一枝花那样随意和漫不经心，她切实地看见了表情痛苦扭曲的尸体，目光却和看见一株杂草，一块朽木没有分毫区别。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一个元婴期大圆满的死在她眼中是一件非常小的事，小到微不足道。

而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一贯刀口舔血的凶恶魔修都心里发寒，甚至都不敢为感情甚笃的胞弟报仇，只想脱身逃命。

可到底是在凡间作威作福久了，思维也跟着迟钝了，这人也不想想，这个红眼睛的女修既然能轻易杀了同为元婴大圆满的弟弟，怎么会轻易放过另一个同样修为的他？

不过数息，这仅剩的作恶多端的魔修也落得了和胞弟一样的下场，被染霖搅碎元婴，魂飞魄散，甚至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注：踢馆子，又叫踢馆，从广东方言中衍生而出，原本是指武馆之间上门挑衅比武的举动，后来被引用到其他语境里，可简单理解为到他人地盘上找麻烦。

10

魔修已死，其设下的所有禁制也随之失效，原本厚实的屏障现在脆弱得连凡人都可以轻易撕碎，也省了她出手破解的力气。

染霖还剑入鞘。

这用千年玄铁铸成的长剑滴血不沾，光洁锃亮，因为刚刚饱餐一顿，还发出兴奋的嗡鸣。

它是有几分灵性在的，当染霖轻轻屈指在剑匣敲了一记，它便知主人已经心生不耐，识趣地安静下来。

璇玑上下打量了它一阵，冷不丁道：“这小东西怕是要生灵了。”

染霖垂眸看着手中长剑。

和一般剑修相比，她并不期望佩剑生出剑灵，因为生灵就意味着不可控，而这并非她所愿。

她只想要一把听话的、没有自身思想的武器，而非生了私心、不服管教的剑灵。

“毕竟它的前身是把开灵许久的剑。”璇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带点幸灾乐祸地道，“你打散了之前的‘太平’，又把它回炉重造，折腾好些时候，看来也就管用两百年就不成啦。

“怎么样？丹染霖，你还要继续动手打散‘止戈’的灵性么？”

这可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师尊亲手为你重新铸造的灵剑呢。

还是说，你要为了他再次忍耐脱轨的不适？

其实璇玑早已知道答案，就牠这样高傲难应付还时不时给她添堵的器灵都因为本体是衡卿辞赐下的见面礼而被染霖忍耐数百年，这个由他亲手铸造、尚未诞生的小剑灵又怎会遭难？

牠就是看不惯染霖对衡卿辞百依百顺的模样。

明明论天赋，丹染霖自踏入修途后一路破境，两年结丹、十年结婴、刚刚百岁出头便突破化神，成为晦明时代里最年轻、放在上古时代亦是可圈可点的化神修士；而衡卿辞光是突破化神就花了整整三百年。

论气运，她是天道钦定的统御万族的仙凡共主，是天命之女，用如日中天形容亦不为过；而衡卿辞则是以身为镇压制玉渊峰邪崇的将死者，是新秩序建立前那一批弃子，气运惨淡甚至不如凡人。

就算论手腕，杀伐果断的丹染霖也比总是花费大量心里去保护孱弱凡人的衡卿辞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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