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16）

蒋辰月打着雨伞跟着方絮来到公主府。才不过一个月时间，公主府已经失去了那时的繁荣生气，留下的只有萧条落寞。今年开春，就连绿草也来得更慢些，本该说立春一过就会有绿芽冒出来，可今年没有。今年比往年都要更冷。

二人站在门口，看着大大的“封”交错贴在门上，迟迟没有迈开进去的步子。

良久，方絮才搂着蒋辰月的腰跳上了墙。公主府的墙比兰家的要高些，上面也没有如蒋府那般的滑。他们站在上面，看着里面的死寂。

“才过了多久，里头就成了这副模样。那时我们来这儿，里面熙熙攘攘，或大或小的人在里面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如今再来这儿，哪里还能听到什么声音，鸟不拉屎的地方罢了。”蒋辰月叹息道，“这儿估计只剩下了老鼠与蟑螂。”

蒋辰月始终记得最后见到李甘霖，虽然面容憔悴，可到底是个公主，行为举止依旧有着公主的傲慢。李甘霖听不见别人的劝说，一意孤行，这是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容任何人质疑，或者去改变她。

方絮看着眼前的景象，虽说没有想兰家那样结起蜘蛛网，可看样子也用不了多久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从墙上跳下去，才到一根树枝，发出声音。这跟树枝经过了腊月严寒的摧残，一脚下去就会裂开，碎开。

“下来，我接着你。”方絮张开手臂，等着蒋辰月跳下来。

蒋辰月摸了摸旁边的高墙，闭上眼睛，双脚一蹬往下跳。她半蹲在地上，双手摁在石子上。

方絮赶快去扶她起来。两个人现在公主府四处走了走，这里的花草都跟沙漠边的树木一样，完全见不到生命的迹象。

“我们去公主房间看看吧。”蒋辰月提议。

二人走到李甘霖的房间里，房间里朴素得很，甚至有些简陋。这里面竟然连一床被子都没有留下，只有一张空空的木板床，和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已经被打碎了，那些掉下来的镜片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死者为大，公主都已经香消玉殒，我们还来她的房间里找东西。”蒋辰月有些愧疚，她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忍不住也替李甘霖感到难过。她不假思索道，“她一个那么孤傲的人，死后被人挂在城墙上，就连房间里也是只留下了是在搬不走的木床与梳妆台。”

蒋辰月算是一个不自在的人，可是要她知道死后受这种待遇，她宁愿找个无人之地了结自己荒唐的一生。她转身与方絮四目相对，忽而拥入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方絮只是伸伸手，没有要拥抱她的意思，又收了回来。他目光快速扫过这些东西，最后定在了梳妆台的柜子里。他拍拍蒋辰月的肩膀说：“柜子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蒋辰月疑惑抬头，慢慢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柜子，里面飘出尘埃，她吸入鼻腔咳嗽了几声。柜子里有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旁边还有一支钗。

“这是什么？”蒋辰月拿出两样东西，放到床上。

“定情信物。”方絮缓缓说道。

“原来世上真有定情信物，那我怎么都没有？”蒋辰月说道，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一丝不悦。

“下次给你补上，我们先看看她在书信了写了什么。”方絮打开盒子，按顺序拿起信封。

我：下章从李甘霖视角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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