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13）

蒋辰月摇摇头，无奈对老板说：“他就这个脾性，没事的，你接着说。”

“也是我说错了话，不过你们俩站一块，着实像兰浸溪和黄培。”他连连赔不是，却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他哂笑自己道，“我嘴笨不会说话，你不要懊恼。姑娘，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休息，去好好安慰你的郎君。”

老板转身离去，辰月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算是想批评他几句，但是看他也是道了歉，就算过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来到房间，看见方絮已经入睡，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看着没有了动静，也不与她开口说话。

辰月静悄悄关上门，蹑手蹑脚到他的面前，小心地脱去鞋子与衣裳，又轻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她才发现方絮背对着自己，她伸手去拥抱他，本该就如此直接入睡，却鬼使神差一般把手摸到他的脸上，辰月心头一颤，便把人更拥紧，闭上眼睛。

辰月迟迟睡不着，心里总有事情放不下，她不清楚现在蒋嘉月的情况，也不明白为何方絮会哭。她可不觉得老板的几句话就可以让他躲在被窝里哭，这可太不像他。

“莺时。”方絮含糊不清叫着，“莺时，不要跟嘉月走，不要跟他走，跟我，我……不能失去你。”方絮猛然睁开眼，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只觉得有一只手搂着自己，他握住她的手，拉倒嘴旁，亲亲碰了一下。又昏昏沉沉睡去。

“莺时啊……原来是为了莺时而哭泣，我以为是我呢。”蒋辰月自嘲一笑，试图把手抽回来，可是力气太小，又怕惊扰了他，几番挣扎后无果，才不得已放弃。

次日，天依旧昏暗，蒋辰月与方絮已经醒来，但是迟迟没有起床。蒋辰月还是那样拥抱着他，而他仍然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生怕她离去。二人就谁也不起床，不开口，就等着时间过去，就听着风雨拍打窗台。

终于还是蒋辰月忍不住开口：“阿絮，我知道你醒了，你可没有睡到这么晚的习惯。”

“嗯哼？”方絮转身，把头往下埋去。

瞬间，蒋辰月就感受到了从胸脯传来的疼痛，她一时也不知是该害羞还是气恼，她想推开他，可双手却不受控制般抱住了他。

“不要跟嘉月走，跟着我，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我都带你去，带你去看山水，看江河。”他说话间，竟然抽泣起来。他张开手抱住她的背，像一只饥饿的野狼，啃食他的食物。

“疼，阿絮。”蒋辰月咬住下嘴唇。脸色煞白中藏着余晕，她用尽全力把他推开，可是牙齿在胸脯上留下了若隐若现的血痕。

她本以为会就此结束，但是方絮又一次扑过来，这次仍旧是啃食在她的伤口上，他忽而一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脸上，听了一个响。

蒋辰月止住眼泪，方絮也松开了她，这次，方絮没有道歉，而是说：“嘉月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只是我做不到他那么决绝。”

“我……”

“他为何可以做到看你泣不成声，那强劲的巴掌拳头还是舍得落到你的身上。又为何而就算如此，你依旧想要回去蒋府，做一个活寡妇，等着他回家？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你对他掏心掏肺？”方絮眼里的血色，是他悲痛后的愤怒留下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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