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雨甘霖（12）

李甘霖却无所谓，似乎这样能让心里好受一点，她莞尔一笑，一个人走远。而吕灵泽还是在蒋嘉月用胳膊推他一下才清醒过来，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手，想要剁掉。

“走了。”蒋嘉月说，早就无视了苗葵。他也不能够理解李甘霖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怀里的人能够理解，她太能够理解那种无奈与心酸。所有的期盼被命运捏的粉碎，看着自己的星辰从天空陨落，可这些她们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连闭眼也做不到。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雪也跟着他们下了一路。

既然苗葵都跟着来了，把人赶走也不好，便还是把人留下来了，重新添置了一间客房给他，还真是好脸面。

半个时辰之后，雪已经停了，屋檐上还有一点儿都白雪，地上只剩下了水。苗葵见蒋嘉月已经回去休息，壮着胆子，孤身去找蒋辰月。

蒋辰月怕冷，所以一直我在被窝里，而其他人闲不住，就提着手炉在外面闲逛。几乎是习武之人，这雪他们也是没有蒋辰月感知到的那么寒冷。

苗葵偷溜进房间里，他只是油头滑舌，毫无武力，说白了就是另一个黄醅。嘴巴不会说话，还有些自命清高，不过他比黄醅好一点就是他永远不会对蒋辰月有实质性伤害。他蹑手蹑脚走到蒋辰月身旁，而她实际上一直没有入睡，只是太冷要裹着被子而已。

蒋辰月听见动静，赶忙掀开被子，一脚动静处踢过去，还顺手把被子裹到身上。她看着苗葵，没好气道：“你来作甚？”

苗葵吓一跳，蒋辰月会武功是在他意料之外，一直看着她都是病殃殃，真是没想到她会武功，虽然是花拳绣腿，远远不如吕家与蒋嘉月，甚至是连方絮都不如，但是对付一个苗葵还是绰绰有余。他双手搓着，说：“你就不好奇那个女人吗？”

“与我无关。”蒋辰月说，她把苗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说，“我倒是好奇你，你应该与嘉月一样年纪，却看着像二十多的人。还有你何时见过我？甚至还能够知道我叫夏莺时。”

“我其实也没有见过你几次，但是一眼难忘。随后我看见了她，觉得她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便把她带回家。至于她现在的模样，我只能说是换脸。”苗葵说得轻描淡写，从自己的脸上撕下来一层假皮，把蒋辰月看得心惊胆战 假皮下的另一张脸更加好看，比这张假脸要更俊朗，才像十几岁的人。他把皮放手里说，“这是动物的皮，在上面画上自己想要的模样就可以，不过容易烂脸。”他指指自己的脸，确实有一个地方已经烂了。

蒋辰月心里害怕，这真像老人口里的妖精换皮。她盯着他脸上烂掉的地方，有些恶心。还是假装平淡说：“你这模样挺好看，没必要去作假。”

“那你喜欢我吗？”苗葵问，喜悦溢于言表，“小乞丐，那你喜欢我吗？只要你点头，我就可以带你远走高飞。那个女人我不要了，她活着的意义本来就是代替你待在我的身旁，若你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与你浪迹天涯。”

“我不喜欢你，还有我不是小乞丐，我有名字。”蒋辰月不耐烦说，可不知道为何，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涌上心头，不是蒋辰月的，也不是夏莺时的，是小乞丐！蒋辰月错愕，难不成又忘记了什么事情吗？有一个蒋嘉月与方絮已经足够，为何当下还要多一个人。她鬼使神差，忽然叫一句“向日葵”。

向日葵，是她给苗葵起的名字，她说向日葵朝着太阳开放，希望自己也可以追着赤阳，日复一日。那样每天都会很温暖，严寒也不怕。

“小乞丐，你还记得我，对吗？”苗葵欣喜若狂去，慢慢她走过去，她却像定住一样，看着他过来，最后抱住自己。

“苗葵哥哥。”蒋辰月叫他。

“妹妹。”当年的苗葵是真心把她当成妹妹，只是之前看见她，也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但是真正抱住了她那刻，才清楚，自己是真的把眼前人当成妹妹。他没有怦然心动，没有动歪心思，只是希望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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