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雨甘霖（7）

李甘霖皮笑肉不笑，而吕灵泽却是跟在他们喝酒畅谈，目光丝毫没有游离到她的身上。所有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而具体是否故意，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没有人愿意看自己心爱之人被别人搂在怀里。

蒋辰月用手推推蒋嘉月，小声嘀咕：“你看吕灵泽怎么这样？”她不知道为何吕灵泽一直能够从容与旁人谈天说地，笑起来还发出咯咯声，他真就不知道甘霖的心思吗？

蒋辰月左右看吕灵泽，真的是不为所动，心里竟有些要责备他的意思。可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她只是把想说的话又憋回去。

“那他能怎么样？过去把他揍一顿？那接下来，公主回去会发生什么？”蒋嘉月问她。他到底还是比她看得透，若是吕灵泽真的跟他作对，无非两个结果，皇帝为了公主，两国交战，或者为了外邦人，对吕灵泽做出惩罚。显然两个结果，吕灵泽都不希望看见其发生。

“可是，我也觉得那个男人很恶心，长得就贼眉鼠眼，还有那络腮胡子。”她故意作出理胡子的动作。

“那是他模样不俊朗，上了年纪，那要是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更恶心，滚远些。”蒋辰月说打断他，虽然嘴上说他恶心，心里可是喜欢得不行。她拿出一颗葡萄，剥开皮，喂到他的嘴里，随后自己给自己也剥了一颗小葡萄。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这儿有男人一直盯着蒋辰月，不是脸蛋而是身段。这个男人正是那位十几岁的少年郎，看着还算俊朗，可眼里满是猥琐，他吞咽口水发出咕噜声，随后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斟满。

“大唐皇上，我想问你，那位姑娘是何许人？”那人忽然站起来，指着蒋辰月问，“我想娶她做我媳妇。”

一片尴尬，几个歌舞女也停下动作，纷纷站到一旁去，她们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她们可完全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没了头。皇帝目光顺势落到蒋辰月身上，也是错愕，还以为是兰浸溪，他倒是见过兰浸溪一面，但是时间太远，已经迷糊了记忆。可见到这个人，才猛然记起兰浸溪的模样。他正要要说什么，反而吕姑洗先说：“小女已有婚配。”

“这倒是不打紧，我可以给很多钱，我不差钱，我可以给你们给多好处。”他说着，“只要把她许配给我，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六十万匹马，还有十几万的弓箭。”他把皇帝说动摇了，还好皇帝没有点头。

“你们怎么看？”皇帝问他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不是胡闹吗？

“我不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蒋嘉月开口，“她已经成亲，还有了身孕，怎么可能再嫁给旁人？”就算的众所周知的谎言又怎么样？只要那个人信不就得了。

“我不建议，我会好好对孩子。”反正他妻妾成群，能不能生孩子无所谓。

“嘉月！”吕姑洗怒斥，“你成何体统，要翻天呐。”

“对啊，我要翻天，我不单单要翻天，我……”真是把皇上当成摆设，而皇上却饶有趣味看着他们唱这出戏。

“可闭嘴！你这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这是重刑。”蒋辰月打断他的话，又赶忙跪在众人面前，低声下气，“还望皇上恕罪。”蒋辰月太怕蒋嘉月因为自己而口无遮拦，得罪了谁都好说，可这个人是一国之君，得罪他可是死刑。蒋辰月又对那个人说，“我有夫君，不嫁你，我们这儿有夫君的女人，不能嫁二夫，这叫忠贞。”她说得头头是道，可惜都是假话，她自己就是一个侍奉二夫的女人。

“不过既然你很爱你的夫君，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是随口一提，不过看你夫君还是挺在乎你的，都不怕惹怒龙颜。”男人贱笑看着蒋嘉月，似乎一眼就能够看穿他的心思，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看着心爱的姑娘嫁人，你很难受吧，我看那个酗酒的人也跟你一样。”他太懂这些，他的余光瞥一眼吕灵泽，又说，“都不敢去看公主，是多胆小，他要有你一半胆识，公主都不会嫁给突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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