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良缘（32）

蒋辰月带着奚离开白家，她也不是没有离开过白家，只是每次出来都是夜里执行任务。像这样子，她是想都不敢想，甚至也不向往了。奚的世界里只有白家，只有任务，没有灯红酒绿，更没有车水马龙。

蒋辰月几次想要挽住她的手臂，她都是拒绝，她很拘束，一直出来两天，也还是没有主动跟辰月说过一句话。但是她很细心，发现了辰月的秘密，只是不能够说破。从她见到辰月进入嘉月房间，彻夜不出来，她就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她无能为力。隐藏着一颗隐隐作痛的心，她的心已经许久没有疼痛过，就连任务是刺杀婴孩，她也没有手软，不知为何会心疼辰月。

在某个夜里，她还是决定单独把蒋辰月叫到街上，辰月虽不知道何事，还是点头答应，没有蒋嘉月，也没有方絮，只有她们两个。两个人并排站着，辰月比她要矮些，此时的奚个头已经跟方絮不相上下。

“你是莺时对吧？”冷气在月光下显而易见，她话语冷漠，像是质问。

“很明显吗？”蒋辰月问她。她只是点头，嗯一下，随后没有下文。奚只是想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只是一个人，如今她确定了。可是这并不是她想到的答复，她宁愿听到辰月说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也不希望是这个回答。

蒋辰月拍拍她的手，说：“都已经习以为常。”她说得轻巧从容，就像夜里的虫子，一切都那么自然，无所谓。

“等你成亲后，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两年，似乎只是高了一点，胖是没有胖。”奚轻声说，“你要学会心疼自己。”

“有没有人心疼也无所谓吧，反正我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若干年后我还是这样，你会更加优秀。”蒋辰月用手指向月亮，对她说，“你是我的月亮，黑夜里照我前行。”

“可是如我这般，都不是在你的身旁，你受伤我也不知道。在白家我们听不到一丁点外界的消息，就连你要成亲的事情，都说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却是毫不知情。”她想起在白家日复一日的训练，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何年何月在他们的心里一直是个未知数，他们没有节假日，更没有过年。除夕时候他们会在地下训练，等爆竹全部放完，他们才会出来，只是看着外面落雪，感受身体寒冷，他们才能知道是冬月，是正月。

蒋辰月却摇头，说：“你看月亮离我也很遥远，它也不知道我要成亲，可这跟它会为我照亮夜路冲突吗？” 她摇摇头，接着说，“并不冲突，你是在我的世界里的人，想起你，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嘉月也还方絮也罢，他们在我的世界里只是过客，我是爱他们，可你要知道，我对他们的爱是灰尘，脏的。可我对你的感情是雪，纯白的。”

蒋辰月对她不是爱慕依恋，似乎是灵魂的默契，觉得遇见她，此生就足够。辰月没有想法，她只是白天要去找方絮，跟他说话，晚上回到蒋府，跟嘉月卿卿我我，如此这，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只是一个人无聊走到溪流畔的时候，才决定自己是一个人，经历过夏莺时，成为过小乞丐，最终成为蒋辰月。爱慕过方絮，害怕过嘉月，到后来又爱慕嘉月，害怕方絮，一切感情都有先来后到，不冲突。

可是如今，她爱着方絮，怕着方絮，爱着嘉月也怕着嘉月。心里有一个很大的坑，里面堆砌杂乱的感情，他们像泥土混搭在一起，她理不出来。

费劲心力，她也还是在二者之间，难以抉择。

“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太懦弱，才害你变成这样。”奚低垂眼眸，才能看出感伤。

“你并不懦弱，在方家，你可是很勇敢的。”她笑眯眯说，“我的月夕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一直都是。她无所畏惧，会保护我，会念着我，完全不会伤害我。”朦胧的月光下，模糊的人影在灯下，犹如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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