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万里，雏凤清声（35）

蒋嘉月与方絮各自拿起身后的凳子，朝棺材砸过去。凳子落到棺材上，砰砰响，起初还没有看到什么动静，十几下后，才能看到它慢慢裂开，开始有木屑从棺材上落下来，由少转多。

“为何不直接推开？”蒋辰月问他们。

“棺材已经黏在地上了，根本移不动。”方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又说，“下面是空的。”

“可是我们当时看了棺材里面，根本就有底。”蒋辰月记得是有底的棺材。

“地面与棺材是一色。”方絮说，“马上开了。”她就连说话都费劲，他看着逐渐短矮的棺材，手里的动作也是加快。

半个时辰后，棺材终于全部碎裂，与地面相碰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弄不下来。

方絮本来想一个人去二楼，最后还是怕里面有人，可是叫嘉月去，又怕自己保护不了辰月与桑梓。他只好跟他们说：“我们一起去二楼，在我们的租住的房间里，有机关。”

“你一个人去不就得了吗？”嘉月丢下手里的半条凳子，说，“我不愿意动。”

“那你照顾桑梓，我与他过去看看。”

“不行，一定要一起。”方絮对他说。怎么可能分开行动，对里面一点也不了解，万一其中有一个人除了事情，其他的人估计也很难存活。尤其是昨日，银粟还说要在辰月肚子里种花，想想还是恐怖如斯，他太怕辰月经历那样的事情，他不敢去想，假如她再受到伤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就去吧。”没办法只好一起过去，他们来到二楼，嘉月捂住鼻子打开门。门里面却是与二人夜里看到的不一样，根本就连尸体都没有，连包袱也没有。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窗户被关死，嘉月怎么弄都开不了，最后没有办法，嘉月掀开竹席，问方絮从里面拿出一块木板。

嘉月把木板放在手里，直接往窗户砸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有用。他看着方絮在里面寻找机关。方絮在墙上摸索着，好一会儿，他把目光放到床底。

“嘉月，把这个拆掉。”方絮说。

“全部吗？”嘉月问，看着这木板床，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对。”方絮说着就趴下，他看着里面，吓出一身冷汗。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有尸体，不知道谁的。”

“这样啊。”嘉月把木板一块块拆除，而后还把里面的尸体随后丢出来。反正他也不认识，吕家人上战场，不知道丢过多少尸体，就连新鲜的他们都不惧怕，何况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干尸，当柴火烧，他都嫌太少。

“阿絮。”辰月躲在方絮的背后，看着扭曲的干尸，嘴里说着，“罪过，罪过。”

“不怕，小娘子。”方絮捂住她的眼睛，她就捂住桑梓的眼睛。小孩子看这个对命不好，不能看。

“有什么，看下。”这话是嘉月对方絮说的。

方絮走过去左右看看，发现在墙角有个地方的颜色不太一样，而且里面还有一股味道。方絮吃力把空床移开，果不其然，里面有个机关。他转动机关，就听到外面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地面在晃动，还有木屑从屋上掉下来。三个人赶快跑出去，果然，棺材覆盖的地方正在缓慢打开。

一行人下去，看着真像辰月阁。

他们走到里面，里面一片漆黑。方絮紧紧握着蒋辰月对手，蒋辰月也握着蒋嘉月的手，而桑梓则是由嘉月抱着。

几个人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行，忽然方絮碰到一个东西，里面火光亮起，太多火烛镶嵌在墙里，与辰月阁的构造大同小异。

往里面一点点，放着五口棺材，走过来就像是到一个极大的墓地。每口棺材前还都有火盆，火盆里还烧着纸钱，一看来这里烧钱的人还没有走。

“开棺，方絮。”蒋嘉月说道，“里面是人是鬼，开棺便知。”

“不用开，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尸体，分别是兰浸溪，素尘，兰夫人，琼华，还有……玉鸾。”最后一个名字，是他犹豫许久才说出来的。他之所以能说出玉鸾的名字还是昨晚听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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